好一出活生生的滑稽小品。
轮椅上的人影微动,黑色静谧的房间里忽然有一声低沉的‘呵’。
顾枝觉得丢人极了,她屁股朝地狼狈的坐在地板上,头上的凤冠都歪到了一边去,上面的金色流苏糊了满脸。小姑娘疼的要命也不敢揉屁股,一双漆黑濡湿的大眼睛在流苏的半遮掩之下,可怜巴巴的抬起来继续看向那道人影。
然后她就看到轮椅越来越近,顾枝知道这就是她那病秧子‘老公’,心脏也不由得越缩越紧,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直到拐杖点在她面前,顾枝才颤巍巍的就着窗外的月光看清楚自己这神秘的老公到底长成什么个模样,一瞬间差点又忍不住叫出声。
这位病秧子长的并不丑,相反好看极了,就是......有点吓人。
顾枝小手捂住唇,大眼睛定定的看着轮椅上同她穿着一样大红色婚服的傅清许,只觉得他冷白的皮肤是彻彻底底的苍白,的确是面带病色的样子。可剑眉星目却漆黑如墨,在白皙的脸上极为‘乍眼’,他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薄薄的,半丝血色也没有。
这样苍白的状态在大红色的映衬下很是诡异,近乎似妖,似幻。而他左手修长的食指上还带着一个硕大的玉扳指,莫名给人一种穿越了时光,一个民国的贵公子倏然出现在眼前的错觉。
顾枝坐在地上,愣愣的和居高临下微微低头瞧着她的傅清许对视了半晌,直到那双淡色的眸子似乎闪过一丝笑意,顾枝看着他薄唇轻启:“摔疼了么?”
他声音清清淡淡的,带着一丝低沉清隽的笑意,好听极了,让摔疼了的姑娘轻而易举的就能怦然心动。
顾枝莫名其妙的感觉脸有些烧,低着脑袋摇了摇,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清脆的碰撞,女孩声音小小的:“不疼。”
她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想对自己这个未来老公说,但在真的见到傅清许的时候,顾枝本来的勇气又都像涨了气的皮球一样‘砰’的破了,荡然无存。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竟然莫名的矜持羞涩了起来,水亮亮的眸子怔怔的看着他。
傅清许看着眼前凤冠霞披的姑娘,怯生生的小脸也就巴掌大,鹌鹑似的脑袋都快被硕大的凤冠压倒了,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骨碌骨碌转。他知道自己这个妻子长的很标致,但没想到她披金戴银下都这么稚嫩。
唔,不过也真的比他小了不少,怪不得这么孩子气呢。
“折腾累了吧?”傅清许似乎是微微叹了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指自然而然的帮坐在地上的顾枝摘发间的一头凌乱,他手指灵巧,没一会儿就七七八八的处理好了,时不时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顾枝紧张的咬着唇,眼见着头上的发饰一件一件被摘了下来,随着傅清许的动作时不时睫毛就轻轻颤动。她偶尔忍不住抬眼偷偷的看傅清许线条精致干净利落的下颌线,修长的脖颈......却在触及他目光的时候就仓惶的别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