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将明,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罗瑾脸上,他睡了大半个时辰,费力的睁开眼眸。
低头吻了吻怀中的小姑娘,罗瑾轻手轻脚的起身,先回泰和殿换朝服。
从徐县回京,罗瑾本就窝了一肚子气,加上苏颜又在慈宁宫遇上这么危险的情况,他今日更是恼火,本就不爱笑的一张脸,更似冷面阎罗一般。
偏偏陶氏那几个大人,抬举了好几个小官员,要补户部和江南盐茶道的缺,那几个人的名头罗瑾前所未闻,让人细细查了才知从前都是捐的官,只有一个做了两年县丞,在职时将个小小县郡搞得民怨四起,没有一个是堪当大任的!
罗瑾将文家不中用的人从户部和盐茶道的任上摘下来,就没想过再让些歪瓜烂枣上去。因此,陶家大人被碰了满鼻子灰,在百官面前出了很大的洋相。
权倾几十载,这是头一次陶家人被直白的打脸,下了朝,陶家大人就急急派人往宫里送信,想探知太子这边的风向。
罗瑾的人截了慈宁宫的信,福川用蜡烛小心翼翼的烧融蜡封,将里面的密信取出,双手呈给罗瑾看。
自然,罗瑾更怒极,挥手将信转给谢昀看,寒意重重的眼眸里布满狠厉,寒声:“不知所谓!”
谢昀阅了后摇摇头,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陶家人做惯了人上人,还真以为是天子的恩人了,前朝把持朝政,后宫还想探听太子动向。
说得难听些,有谋逆之嫌。
罗瑾眸色愈深,且看后续,若陶家人还不懂收手,他不会像父皇一样仁慈。
堆积了两日的公文积攒了好几摞,送走了谢昀,罗瑾就坐在书桌前用朱笔批奏疏,父皇的身子是真的不好了,无力操心国事,只好令他代理。
窗外的蝉不知福川使了什么好法子,现在已经少了大半,偶尔一两声,倒只有夏意而不聒噪了,批了两个时辰折子,罗瑾实在有些劳累。
他背了手在身后,起身到窗前,遥看着窗外连绵碧荷。
忽然,一双带着浅浅馨香味的手覆上了他的眼眸,掌心微凉,镇的眼脸很舒服。
罗瑾瞬间觉得满身重担轻松许多,回身一手揽住身后人的细腰:“太子妃身子可大好了?”
苏颜咯咯的笑起来,绵软的身子贴在罗瑾结实的胸膛上,声音婉转好听:“全好了。”
全好了?罗瑾目光在苏颜的朱唇上逡巡,狭长的凤眸噙着玩味的笑容,扣在苏颜细腰上的大掌半分不松。
苏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撇开脸躲过罗瑾。
见学生这般不尊师重道,太子爷也一下就怒了,将人抱坐在书桌上,让苏颜的腿靠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方。
“殿下——”
苏颜乱动的手打翻了桌案上的砚台,粘稠的墨汁慢无规则的流淌一地,书房里吵吵闹闹,但因罗瑾的吩咐和上次的教训,福川早就铭记在心,有太子妃娘娘在里面,就算里头吵翻天,也要非礼勿看,非礼勿听,不然迟早被殿下拉出去祭天。
“孤喜欢上次并蒂莲的花样。”罗瑾眸光清亮,手腕上一阵阵酥麻的触感,让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