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幕后,女子斜倚在床榻上,神情忧郁地看向窗外。
“娘娘,这是五殿下亲手为您采的花,我看他衣角都被泥污了。”小宫女恭敬地道。
女子却恍若未闻,毫无反应。
还是站在她身边的大宫女开了口:“殿下真是孝顺,我去寻个好看的陶罐插起来。”
女子终于开了口:“扔了。”
长春宫中伺候的宫女们都愣住了。
“毕竟是五殿下一片孝心...”小宫女硬着头皮劝道。
“扔了。”女子的声音清清冷冷,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美妙。
小宫女还想再劝,大宫女皱着眉向她摇头。
她只能低下头:“是。”
她捧着花退了出去。
“哪儿来的花儿?”外殿负责奉茶的宫女问她。“难不成你这小妮子又偷偷跑出去玩儿了?”
“才不是呢!”小宫女撅起嘴,“这可是五殿下亲手为娘娘采的。”
“那你拿出来做什么?”
小宫女叹了一口气:“娘娘叫我扔了...”
两个人对视,眼里都是不解。
“五殿下那样孝顺,娘娘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小宫女忍不住抱怨,“好好的花儿,非要扔了...”
还没说完,她就被人拉了一把。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编排娘娘的不是!”
小宫女悻悻地闭上了嘴。
内殿中,风掀起纱幕,露出榻上女子一张与萧鎏霜一模一样的容颜。
文家,文永昌按着额角地走进书房。和张家谈了这样久,舍出去无数好处,总算叫他们松了口。也多亏了尹氏周旋,文永昌心内庆幸今日午后是文子清失手杀人一案的审判,文永昌打算在书房里歇息一会儿再往府衙去。
推开门,却看见一个人坐在他平日常坐的位置上,背对着门,仰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山水画。
山岭巍峨,流水绕山而去,意境高远。
“你是谁?!”文永昌冷下脸,质问道。
外院的侍卫难道都死了不曾?竟然让人进了他的书房!
坐着的人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道:“这画中有滔滔流水不尽之感,十五年未见,文公画技见长,可称一句大家矣。”
是个女子的声音,从语气听起来,像是长处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