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怜怜坐在他对面睁着狗眼好奇的盯着他看,他呜呜哭泣,它也跟着呜呜叫唤,直吵得程惜惜脑疼,瞪着闻四说道:“滚,以后不许再来,你那祖母卖儿卖女还不够,连你这个没出息的孙子也要拿出来卖,就算破落户,也没你闻家这样没脸没皮。”
闻四吸吸鼻子,抽噎着说道:“我知道闻家臭不可闻,可我一天姓闻,一天就无法置身事外,我想重振闻家,我知道这是痴人说梦,我算得了什么?你说得对,姨娘在庄子上也没什么不好的,在那里虽然生活清苦,至少还能活下去,回到吃人的府里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和舫有些意外的看着闻四,平时与他无甚来往,只是他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却没曾想他却有这样的想法,倒比闻家其他人的品性要好上几分,也难怪程惜惜虽然嫌麻烦,却还是一直不遗余力的帮他。
他看了一眼程惜惜,她正用手指触着眉心,想是遇到粘牙糖一般甩不掉的闻四,也正满脑门子官司。
和舫的眼神温和之极,心更微微发烫,程惜惜虽狡猾多端百无禁忌,可她却如侠之大者,始终有颗正义良善之心,就像在安城给寡妇银子,在圣上面前对自己的掩护,如今对闻四的相帮。
“闻四,你看我与你相识,连跟针都没有赚到,还倒贴了不少银子出去,惹了一身麻烦。大过年的也没有见到你的年礼。”
程惜惜说道这里看了一眼和舫,那眼神不言而喻。
和舫对她灿然一笑,惹来她的一个白眼,又继续对闻四耐着性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你这个灾星离我远些成吗?”
闻四泪眼汪汪点点头,“等我以后赚到了银子,都拿来献给霸爷。”
程惜惜扶额,骂道:“我可消受不起,滚吧你。”
闻四不敢再多留,嘴里雪雪呼痛,揉着屁股颤颤巍巍的离开。
和舫清清嗓子,正色道:“年礼我早已备好。”
程惜惜双眼一亮,期待的紧盯着和舫,兴奋的伸出手去问道:“礼单呢?”
和舫伸出手盖在她手上,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道:“我啊。”
程惜惜瞪大眼,旋即跳起来抬手揍去,“滚你大爷的!”
和舫闷声笑着躲闪,一边往外跑一边还回头劝她,“真心实意的,热乎乎的大活人,你仔细考虑下呗。”
程惜惜见追不上,弯腰抄起雪对着和舫撒了过去,他洒脱的一抹头,大笑着远去。
次日和舫便差人送来了那只花瓶,随着花瓶一起送来的还有年礼,衣衫首饰糕点小吃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在礼单的最后面,用大一号的字写着:和舫,字幼安,乳名长生。
程惜惜笑骂着将礼单揉成一团扔进炭盆烧掉,与程怜怜分食了点心吃食,将那些不是绸就是丝的衫裙在身上比划,对着铜镜转了半天,才心满意足收回了箱笼。
年饭时,和舫差人送来了大大小小的食盒,亏得他下了大气力,送来时饭菜还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