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霜看她的视线舒朗又正直，她怎么能用自己恋爱脑的滤镜给陆寒霜套上呢，如果……如果陆寒霜并不喜欢她的话，那两个人以后连做朋友都会很尴尬吧。

林汐叹了一口气，她有些失落，她自认为可以做得到像是冯教授那样恣意，但是陆寒霜可以吗？

林汐不敢问。她收回自己的视线，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床。

陆寒霜一直密切地关注着林汐的动静，她看到林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内心就慌乱无比。

她是察觉到我的心思了吗？她难道想逃离我？

下午林汐的那位教授老师也说过，林汐之前并没有喜欢上什么人，过得一直顺风顺水，而且常识跟一般人接轨，所以林汐大概……没有见过她这样喜欢朋友的、是那种心动的并且会产生冲动的朋友的“异类”吧。

陆寒霜呼吸一滞，她又大口喝了几口杯中的水，突然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刚刚她接过林汐的水杯，只是为了让自己知道，林汐是不是发现并排斥她了，结果——

陆寒霜抿了抿嘴，水是普通的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似有回甘。她趁着林汐不注意，将水全部喝完了。

“寒霜，我先进去洗漱了。”林汐整理好洗澡的东西进入浴室，跟陆寒霜提了一声，陆寒霜急急地应了一声“好”，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林汐并没有发现她的奇怪，也没有开始排斥她，陆寒霜对此喜忧参半。

她高兴是因为她还可以像是以前一样跟林汐相处，在一起的时候也可以偷偷地汲取糖分，不至于一个人又苦又酸地生活。但是她又有些失落，林汐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意，更不用说是回应了，偷偷喜欢真的是一个漫长又不敢奢求回应的事情，陆寒霜眼眶发胀，但是她又心满意足。

真好。

林汐目前能够并肩的小伙伴，大概就是她了吧，只是林汐本身的储备要比高中所学的知识更深，陆寒霜不敢放松，她也不能放松。林汐这么厉害的话，她可千万不能离林汐太远，她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直围绕在林汐的身边，只要能默默地陪伴，她就满足了。

浴室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拨乱陆寒霜内心坚定意志的手，轻柔地让陆寒霜慢慢地析出自己的心意，也让她更加坚定地隐藏自己——

因为她想在林汐身边更久一点。再久一点。

***

林汐带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浴室水汽慢慢蒸腾，蒙上了镜子里的人影，只剩下留有色泽的模糊不清的图案。

林汐的睫毛上也沾上了些许雾色，氤氲之间林汐突然想到了冯教授的那句话——

不确认一下吗。

确认一下你的心意。

林汐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她看向镜子，似乎看到了陆寒霜冷淡避人的眉眼，带着矜贵和拒人千里之外的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