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爸愣了一下,面色古怪地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瞬间恍然大悟,往前几步来到他面前,压低了声关心道,“外面在下雨,记得带伞多穿点。老周回家去了,你车叫了么?”
于晨一边围上围巾一边点头。
“朋友间吵架闹矛盾是常有的事,都一年多了也该过去了,让小天也早点回来。他要是不想回自己家就来咱们家,”
他轻拍了拍于晨肩膀,“也不是第一次了,咱们悄悄的,我帮你看着,不会让你妈发现的。”
于晨点点头,大半张脸埋在围巾里,闷闷道,“谢谢爸。”
“去吧。”
……
“阿——嚏!!”
易晓天揉了揉鼻子,把校服外套又裹了裹紧,“这破天气。”
他的车就停在旁边,上身倚着桥栏,望下去脚下是黑夜里冷冰冰流淌着的河水。
雨丝洇湿了他的额发和睫毛,湿冷的寒气透过衣服一个劲往骨头缝里钻。
但他不想挪地方。
出来多久了?
不知道。
反正也没人会来找他。
他就算就这么跳下去了,搞不好等到好几天以后尸体浮出水面,别人才会发现有个帅小伙在这里跳河了。
到时候那些大妈大爷肯定就围在这儿对着他的尸体指指点点,真可惜啊,这么帅一男孩儿,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哦,尸体那时候都泡胀了,估计看不出好不好看了。
不管了,就算泡胀了他也好看。
冷风从河面吹来,扑了他一脸的雨水,睫毛一抖就落下一串水珠,啪嗒就掉到了他手背上。
“卧槽,这他妈绝对是雨!”
他一边跳脚一边抹眼睛,“我可没哭。”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要感冒了,要不鼻子怎么一直酸溜溜的。
这条河叫银川河,桥叫乌鹊桥,十年前这桥上还没有这么高的围栏,他妈妈在这里纵身一跃,后来很快桥上就立起了栏杆,还挂上了小心落水的警示牌。
不过这围栏也就能挡挡小孩子,一心想死的大人随便爬两下就能接着往下跳了。
他小时候没事儿就爱来这儿趴着,从要踮脚才能把手肘搭上去,到现在栏杆都只到他腰了,他一次也没真的鼓起勇气往下跳过。
他撑住栏杆又试了试,上半身体轻易就越过了围栏,但是当他的视线落到泛着冰冷微光的河面上时,他呼吸一滞,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我他妈真是个胆小鬼。
他自嘲地想,卸了力准备重新踩回地上。
就在这时
“别跳!”
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