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夕阳之下,谢伯缙看向黑色靴面上的小小的脚印,不禁失笑。

暖橘色余晖照进漆黑如潭的眼底,染上一片潋滟温情,他低语道,“很快就是了。”

***

还不等云黛去找许意晴解释,许意晴就在客栈蹲她。

“表兄已经与我解释过了。还好这只是一场试探,否则我真要……对他敬而远之了。”许意晴现下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我当时真抱着必死之心。”云黛叹气,“谁曾想到陛下竟这般狭促。”

许意晴没有立刻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似有似无地叹了声,“大概……他再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情了吧。”

云黛不解看她,“为何?”

“哎,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现下使君虽还未有妇,但罗敷已有夫,也没什么可说的。”

许意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转而与云黛道起恭喜,道是再过两日,谢伯缙又要高升。

云黛也不再多问,笑吟吟谢过她的道贺。

永熙元年八月二十九,新帝连下三道圣旨,震惊朝野——

其一,晋国公世子谢伯缙驻守北庭之际,私自带兵出城,虽情有可原,然违背国法,不可不罚,念其击败突厥有功,饶其性命,现废黜其晋国公世子之位,免其北庭都护府副都护之职,收回其北庭驻军兵符,以儆效尤。

其二,晋国公府长子谢伯缙平叛有功,战功赫赫,又以身护君,忠勇无双,特封为其为超品一等王爵,封号“肃”,赐崇仁坊宅院一套,其余赏赐不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