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怪过的,怪他为何要捅破那层窗户纸,怪他为何不肯装傻,却又无法全然怪他,那夜他并未做错,做错的人是她。所以她更怪自己的愚蠢,怨那居心不良的五皇子,还有这造化弄人的命运。

“我不怪你。”

云黛轻声道,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彼此之间拉出一段距离,她扬起脸,清凌凌的目光在谢伯缙的面上逡巡,仿佛第一次见到他般,仔细地打量着。

一豆灯光下,他的面容俊美又深邃,半明半暗。

“作何这样看我?”谢伯缙问她。

“没什么。只是想起你去年从北庭回来时,我怕你怕得紧,都不敢正眼瞧你。后来才慢慢适应,敢偷偷看你了……”云黛故作轻松笑了笑。

“那现在妹妹随便看。”谢伯缙捉着她的手贴上他的脸,“还能伸手碰。”

云黛摊开的手掌静静覆在男人的脸庞上,她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传入掌心,一点点变得灼烫。

这样静谧又灰暗的时刻,两人对视着,仿佛世间再无其他,只有彼此。温情脉脉的氛围下,谢伯缙缓缓弯下腰。

察觉到要发生的事,云黛偏头避开,又抽回了手,撒娇般低语,“大哥哥,我累了。”

谢伯缙盯着那扭向一旁的脑袋,眸色深暗,最后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发,“累了就早些歇着,我叫他们送晚膳来。”

云黛点头,轻软应了声,“好。”

俩人平和的用过一顿晚饭,谢伯缙起身离开,云黛倚门目送。

这日半夜,琥珀慌忙打着灯笼去找管家,说是自家姑娘起了高烧,要赶紧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