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海神情错愕,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孙子会这样决绝,将纸坊诸事全部舍下。
李月娘还想说什么,但思及这是儿子的决定,而且儿媳之前在朝廷船队后面的商船那儿掺和了一股,赚了不少钱。这纸作坊的银子,她也就没那么上心了,当然,自家那两成是绝对不给的。
“你一个老奴,岂能做主?”
唐石现在有些慌了,他对外可是夸下了海口,而且旁人知他有个知县侄子,素日也极为尊敬他,若是这事一旦传出去……
“这是郎君的书信,而且郎君也让老奴问诸位一句:这《宁朝国律》还记得几成?”
“在他走时,他便同老奴说了,若是诸位犯法,那么他是不会托关系救你们的,毕竟,那时他怕是会因你们,自身都难保。”
“郎君为官战战兢兢,不为诸位招惹祸事,也护得诸位不为他人所欺,安心度日,所求不过是请诸位不要拖累他罢了!这不义之财,绝不能取。”
这些话,钱伯藏在心中许久,他们的郎君行事光明磊落、心存仁念,若是一步步走下去,定会在这青史上留下姓名,绝不能让这些人拖累他。
唐大海手臂微微颤抖,这是二孙子的态度,也是最后的告知,若是不听,恐怕二孙子真的会放弃唐家。
可为官后,庇护家人、扶持家人,不是极为正常的吗?二孙子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只是,现在的他,不得不表态,于是呵斥道:“唐石,这银子究竟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