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地唤他,也是第一次如此柔软恳切地对他说话。
她从没有对他这般小女儿情态过……她总是清冷孤傲,疏离淡漠的,甚至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骨血都剜得支离破碎。
可此刻,听到她哀求的声音,祁砚之只觉得脚下沉重如千钧,回过头,一双凤眸复杂深暗,看向拉住自己衣摆的女子。
谢芙等了片刻,都没等来祁砚之的回应,不禁有些忐忑。
这个名字,难道不奏效了吗?他为什么不说话?
她在祁砚之看不见的角度咬了下唇,无力晕眩的感觉重又袭来,她再没力气抓住那衣摆,手上缓缓松开,竟是要晕过去了。
祁砚之惊醒过来。
他动作很快,一把将她撑住不让她倒下,让她靠在他怀里。
“你状态很不好,孤去叫太医。”祁砚之打量了下她的脸色,眉眼皱起,作势要扶着她躺下。
“不要!”谢芙害怕他离开,胡乱抓住他衣裳,将脑袋埋进他怀里,竟是如何也不松手,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可以说,只胡诌道,“我不要见他们。”
祁砚之没有说话,却当真依她的话,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了。
怀中的人儿紧紧抓着自己,一副十分依赖的模样,祁砚之呼吸微重,低声道:“可是你的伤很重。”
谢芙靠着他的胸口,缓了片刻,待伤口的那阵疼痛淡去,才觉得神智清明一些。
她想了想,挑从前的事情讲,声音恹恹,“当年我这么说,你也不让我去。”
祁砚之手中一僵。
她话音落下,记忆旋即纷至沓来,脑海深处的画面出现。
少年浑身血迹伤痕,躺在杂乱的草丛中,那道声音喋喋不休,“你的伤很重,会死的呀,我给你去叫人吧……”
那少年几乎快要陷入昏迷,闻言忽然挣扎着起身扑过去,抓住女孩子的手,声音狠戾至极:“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