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小体质又有些虚寒,每次日子都不准,多是会迟上几天,犹记得正月她离开时,还没有到日子,那么算上推迟的日子的话,如今也该没到才是,怎么会肚子疼?莫非是又提前了?
末位上,曹五贞看着沈青葙,心翻江倒海一般,不甘到了极点。
“她与你我不同,”卫恒鹤低低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他眼睛看着殿下的乐班,似是在欣赏音乐,“从一开始就不相同,今后的路也不会相同,你还不明白么?”
曹五贞突然就觉得鼻子有点酸,低声道:“卫先生,我……”
“何苦自寻烦恼?”卫恒鹤慢慢说道。
“是,是我想岔了,以后再不会了。”曹五贞蓦地释然了,抬头看着他,无数说不出口的话只化成了一句,“恒鹤,谢谢你。”
卫恒鹤转过脸看她一眼,目光中透着怜悯。
一队侍婢捧着食盒鱼贯而入,跪坐在食案前一一摆放菜肴,又有一队容色娇丽的侍婢用碧绿的琉璃盏盛着刚摘下来的新鲜荷叶走进来,各人案前都摆了一个,永昌郡主含笑问道:“长乐,这是什么?”
“这个么,叫做碧筒杯,用来盛酒能增加一股荷叶香气,分外清冽。”应长乐笑道,“前几天我试了试还不错,所以今天也给你们试试。”
果然跟着就见侍婢们将壶中的新丰酒倒在荷叶上,那荷叶边缘都修剪得顺滑,被琉璃盏圈成一个圆筒,荷叶中心是打过孔的,与荷叶梗相通,侍婢把荷叶梗弯起向上,就变成一个天然的碧色吸杯。
应长乐当先拿起,就着荷叶梗吸了一口,笑道:“要是大暑的天气来喝,应当更好。”
众人见她先饮了,连忙也都举杯饮了,七嘴八舌称赞这碧筒杯心思巧妙,唯有裴寂一眼不眨地看着沈青葙,见她只小小地吸了一口,眉头立刻又皱了下,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裴寂心中一紧,看来是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