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乐的肩舆出现在眼前,边上是齐云缙, 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真是狗皮膏药一般, 甩也甩不掉!”
裴寂并不看他, 只向着应长乐躬身行礼, 道:“参见殿下。”
“这会子过来做什么?”应长乐瞧着他,慢悠悠说道,“宴席早已经散了。”
“臣有些东西想交给沈娘子。”裴寂道。
应长乐笑起来,道:“她何曾收过你的东西?只管这么一趟又一趟的送, 也不嫌累。”
裴寂停顿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沈青葙走时,为她新做的春衫刚刚好做好,他装了几个箱笼送过去,被她原封不动退了回来,后面她生辰时,他猜着她不肯收他的东西,便把她从前喜欢的吃食装了几大盒送过去,依旧被她退了回来,他犹豫许久,最终不得不把她曾穿过的旧衣和妆奁等物收拾了一箱送去,可她竟然还是不收。
那些衣服首饰,他本是不舍得送还给她的,总觉得上面沾染了她的气息,留在身边,就好像她还在似的。
可他那样宝贵着不舍得送还的东西,她竟也是毫不留恋。
她可真是无情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在一处足足有一百多天的时间,可在她心上似乎一点儿痕迹也不曾留下。
反而是他,反反复复难以忘怀。
裴寂一念至此,只觉得心口上又抑制不住地疼起来,曾经他以为,在那些幻想中见到的场景已经足够让人痛苦不甘,如今才知道,咫尺天涯,求而不得,才更是锥心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