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纷纷上前,乱刀格开箭矢,崔白刚刚站定,齐云缙早已纵马冲到近前,金背刀居高临下,向他当头劈来,崔白急急躲闪,那刀中途却忽地转了方向,重重劈在紧闭的房门上。
门扉应声而开,齐云缙一跃下马,一脚踢开房门。
……
沈青葙慢慢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头顶上传来绵长的呼吸声,拂动她额前的碎发,沈青葙毛骨悚然,脱口叫道:“谁?”
“我。”裴寂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沈青葙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他怀里,他的手臂圈在她腰间,她的头枕在他胸膛上,这姿势如此亲昵,沈青葙在意识到的一刹那,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要挣扎,浑身却都是酸疼,骨头像是被拆开折断,又重新拼接起来似的,使不出一丝力气,痛苦难堪中,一只暖热的手搭上了她的额头,裴寂语声低沉:“好了,总算发汗了。”
他的动作如此自然,就好像笃定了,她不能拒绝,沈青葙在愤怒和无助中,眼里含着泪,转开了脸。
身上一沉,裴寂探身弯腰,取出了对面抽屉里的水壶。
手上微微用力,将她半扶半抱起来,又斟了一杯水,送在她唇边。
她并不肯服帖听话,只是抿着嘴唇左右躲闪,裴寂既不舍得用蛮力制住她,便将杯子放在边上,低声道:“算算路程,明日一早,就能赶到青州。”
怀中人身子一颤,半晌,干涩喑哑的声音迟疑着响起:“这是,哪里?”
裴寂重又拿起杯子,道:“你先喝了水,我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