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胸突然疼得无法忍受,像是有人在他心口上重重扎了一刀,又握紧刀柄,一点点拧动,深入。
眼前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安邑坊的大街上,她手持匕首,毫不迟疑地捅在他的心口。
她脸色苍白,神情决绝:“裴寂,自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
血顺着刀刃缓缓流出,他只是怔怔地站着,问她:“沈青葙,为什么?”
原来她叫,沈青葙。
突如其来的爱恨那样强烈,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裴寂已经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沈青葙。”
沈青葙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竟认得她!
他知道她的身份,他知道她是从云州案中逃出来的,他会拿住她送官,她终究还是没能逃出去,该怎么去救爷娘和哥哥?
极度的绝望中,沈青葙怔怔地看了裴寂一眼,晕了过去。
肌肤柔腻,触着他的指尖,她倒在他掌中,像一朵枯萎的花,心口那处骤然疼到无法忍耐,就像是她真的捅了他一刀,又像是那处,已经被她挖空了一块。
裴寂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强压下心口的剧痛,在崔白复杂的目光中,打横抱起了沈青葙。
他必须带走她,他必须弄清楚这诡异的一切,弄清楚她,到底是谁。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齐云缙沉着脸,匆匆从楼上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