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瑶拿扇掩着唇,往内室看了一眼:“改天吧,今儿别吵着夫君,让他歇歇。”
“少夫人。”吴启自廊下行来,说要替裴和渊收拾行李,明日启程去亭阳公干。
“夫君不是还没去应职么?怎么就要公干了?”又是个始料未及,关瑶眼含重惑。
吴启当即攥了攥拳,嘴唇也抿得发白,欲言又止像是不好说却又没忍住,还是自牙关挤出句:“想是陛下授意的。”
饶是关瑶,也瞬时揪起了心口。
还不曾上任,便被这般急切地派出顺安,想来崔司成之事惹了龙颜大怒。且裴和渊明日便要出发,便是连给恩师吊唁的机会都没有。
老学官死谏刚烈,天子却显见不吃这一套,亦或是这方式触得天子逆鳞,才让天子这般生硬处理。
崔司成,等于白送了一条命。
好片刻,关瑶才自震惊中回过神来,再与吴启确认道:“明日便启程么?”
吴启点头:“想是明日一早便要启程的。”
关瑶再问:“你们都跟着去?”
“小的跟郎君,谭台留在府里,有些事要他处理。”吴启齆声齆气地说。
关瑶沉思片刻,低声说了句:“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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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之中,裴和渊双目无神,只觉天地静寂。
今时今日,这世间最后一位待他至为至亲善的长者,也离他而去了。恩师欲用生命为他讨要这份公道,却不知连那落第,也有他自己的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