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关瑶身上翻下来,裴和渊据于一侧,盖被安寝。方才动情的,仿佛只关瑶一个。
帐中暧昧未散,关瑶的腰背处似乎还留着掌心的余温,可她偏首去看自己的新郎倌,却发现他早已阖上了眼。
被引逗的余兴逐渐消退,关瑶脑中数团乱麻在不停搅动。
她今儿也是大早就开始折腾,整日下来都没得什么休息。被裴和渊撩拔完又听他说了那些话后,这会儿关瑶除了茫然外,更有浓浓的困倦密密袭来,眼皮也开始有千斤重。
新婚之夜,不圆房怎么成?
她或许该再去缠他,直接把他衣裳扒光,再去翻翻自己带来的春册,看看如何自力更生……
又或许……该先睡一觉,明儿醒后精神足了再想这些?
而且人都是她的了,圆房不圆房的,好似也没那么重要吧?
短时间内,关瑶很快推翻自己前一刻的想法。
昏昏沉沉间,关瑶意识愈加迷糊。将眼一闭后,她没能抵住困意,进入了黑甜梦乡。
好半晌后,裴和渊缓缓睁开了眼。
面向的窗外,恰有流萤带着微光扑闪而过,帐内,身侧人呼吸浅匀,睡得很是酣沉。
旁人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却是洞房花烛夜,名落孙山日。
十几年的苦读,一朝皆空。
素日美誉尽数变作虚名与笑话,旁人的奚落与讥哂犹在耳畔。
为何落第,他心中已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且此事,亦在他意料之中。
人性隐蔽,这世间本就不泰明,从无公允可言。
这份道理早在十几年前,他就知了。唯一的变数,倒是他身边这个微微打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