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着,如今夜深了,你快些沐浴完,我们也能早些歇——”

她话说到一半,便察觉过来,自己似乎是越描越黑了,忙吞下了余下的话,掩饰般地慌乱推着他往浴房里走:“你快去沐浴吧,不然热水都要转凉了。”

李容徽见她羞赧得都慌张了起来,便也不再逗她,只轻应了一声,转身入了浴房。

棠音坐在床榻上等他。

静夜里,隔着一道槅扇又一道屏风仍能听见里头细微的水响。棠音想起方才李容徽坐在这里,也一定是这般听着她沐浴的响动,一张小脸愈发是红得看不出本色。

好在这煎熬没持续多久,里头的水声便停了,随之槅扇轻轻一响,李容徽自内步出。

他新换了一件玄色的深衣,领口微微敞开着,显出深衣下精致起伏的锁骨,与如寒玉挂露一般,微带水雾的肌肤。

棠音只看了一眼,忙低垂下脸去,小声说了一句:“夜深了。”

李容徽抬眼望去,看见小姑娘正坐在榻上,纤细的身子挺得笔直,叠放在膝上的指尖微微收紧,于月白色的裙面上,牵出粼粼如水波的褶皱。

像是紧张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他的眸光放软了几分,自一旁拿了一床薄毯过来,随手铺在地上,又亲手将案几上的莲花灯灭了。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