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甚至无以想象他的处境。

——明明身为皇子,却过得连奴仆都不如。

第5章 太医 我是不是太凶了?

沈棠音想起方才坐在枯树下吃着糕点磕着瓜子的两名宦官,纤细的眉慢慢拢到了一处。

方才她只觉得这两人惫懒不尽心,如今被檀香一提,心中便也多了几分思量。抬起眼来环顾天顶一圈,果然见到这偌大的宫室里,就独独破了这正对着床榻的一块。

她锁着眉还未开口,两名小宦官看见她的举动,左右对视一眼,心中便有了计较。大抵是怕她将事情捅了出去,罚到他们身上,忙觍着脸凑上了前来,赔笑道:“这位姑娘,您这一身金尊玉贵的,伺候人这样的粗活,还是交给奴才们来做吧,没得污了您的衣裳。”

说着,便一左一右地伸过手来,想要自她手里将李容徽搀过。

两人的手还没伸到近前,沈棠音便发觉李容徽的小臂微微一颤,隔着单衣袖子都能察觉到他此刻如绷紧了的弓弦一般僵硬。

似是害怕已极。

沈棠音从前只在昭华那听过几句宫里拜高踩低,恶仆欺主的故事,这亲眼目睹,倒还是头一遭。

能让人怕成这样,平日里也不知是将人欺负得多狠。

棠音素日里性子温软,但却最见不得这等欺凌弱小之事。非但不将人交出去,反倒又将李容徽又搀紧了几分。

她别过脸不理会二人,只是独自扶着李容徽一路往内室里走,直到走到了那架翻倒在地上的屏风前时,方缓缓停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