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哭,周遭几人均是一愣,你看我,我看你,不好去问,也不能放着不管。
还是对角的大理寺卿夫人崔氏见了,好意问了句:“世子夫人是否不适,要不要到后头屋里歇歇?”
薛氏一听到这话,拿袖子掩着面儿,却哭得更大声了。
这一回,莫说周边,本就不算热闹的殿内,几乎每个人都能听到了。
河间王妃下意思皱了眉头:“好端端地,哭个甚么,若是身子不舒服,何必来哉。”
右相夫人赶紧起身,走到薛氏桌边,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可莫在这时候多生事端,给梁侯惹麻烦。
一听到这话,薛氏心里只觉更委屈了。
她满心满眼只有婆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梁家,可到头来,他们非但不感激她,还个个都怪她。
须知,她做的哪一桩,不是他们授意的。
人在极致委屈时,已经顾不上别的,薛氏一把推开了右相夫人,几步往前走,却在半道上被宫人截住。
“夫人慎行,不可再近了。”
薛氏走不过去了,干脆双膝一弯,扑通跪了下去,仰着脑袋,泪流满面:“妾知错了,妾再也不敢了,求娘娘开恩,绕过妾这一回罢。”
这一回,薛氏算是彻底服软了,收起了之前的轻视和傲慢,极其卑微地屈身对着沈旖叩首。
然而正是这股子极其卑微的可怜相,叫众人又是惊呆,又是同情,不约而同看向上首,面无表情的贵妃,心情又不一样了。
若是装的好脾气,又能装多久呢。
沈旖漠然看着,还没表示,南秀却是高声道:“世子夫人这是何意?欢喜的日子,这般哭闹到底为何?”
被一个下人指摘,薛氏心里更酸楚,更委屈道:“妾无别意,只求娘娘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