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边的宫人,眼界比寻常人高了好几等,自是看不上这种市井小民耍泼的做派,讲起话来更是毫不客气。
董海抬起了头,看看南秀,被她三言两语说得一愣一愣,又转向沈旖,更是一怔,女子一副不食烟火的仙女样,转眸望他的样子,清冷妍丽,不可靠近。
“不是,我姐姐不是,”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完整的一句。
“说得也是,一个妾,主母真要罚,也是使得的。”
“欸,谁晓得里头什么个情况,咱也就看个热闹。”
人堆里风向一变,议论开了。
见侄子不争气,看个女人看呆了,妇人猛拍他的背,拍得董海身形一震,胸口磕到棺材上,疼得脸色都变了。
南秀使了个眼色,跟来的小厮连忙举手道:“说来也是惭愧,叫街坊们看热闹了,是非曲直,自有公道,日后亦会见分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料理董氏身后事,总要让人入土为安是不是,旁的就暂不提了,大会儿散了散了。”
妇人一看人一个个都要散了,顿时急了,拍了拍大腿,扯嗓子大喊:“沈家,沈家好大的威风,仗势欺人,逼死良民,我兄长可是秀才,清清白白的闺女,就这么被沈家逼死了啊!”
走了一部分,也有一部分仍想看个热闹,听到妇人的话,情绪又开始起来了。
“沈夫人若真无辜,就该出来见上一见,给董家一个说法。”
“可不是,为富不仁,赚再多的银钱,也是黑心的,不得好报。”
南秀一听,废话也不想说了,招呼侍卫就要强行驱散这些闹事的庸民。然而沈旖不让,径自走到妇人跟前,眉目凛然道:“你一口一个逼死,是有证据,还是亲眼所见,若只是为了污蔑我沈家,我也可以告你一个污蔑的罪,你可愿,与我对簿公堂。”
“若董氏自己想不开,自缢,与我沈家无关,你可愿承受诬告的后果,轻则一顿鞭刑,重则牢狱之灾。”
沈旖一字一句,有理有度,无形中展现出的风采,情不自禁地叫人折服,全副心神都被她牵着走。
妇人更是被鞭刑,牢狱之灾这些词给镇住了,如侄子那般气势弱下来,磕磕巴巴:“我,我也没说就是你们沈家干的,可我侄女死得这么突然,你们,你们总要负这个责。”
“那你呢,你在这里大吵大闹,毁坏沈家的名声,闹得人尽皆知,你又能负这个责?”南秀这个接话的机灵劲,沈旖不得不感慨,周肆识人的能力,身边伺候的,个个都有几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