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妃把儿子的小手放入盆中,用皂角将他手心手背仔仔细细清洗彻底,然后用帕子擦干。
周曜孩童一个,才晓事没两年,突然这讲究那讲究,一时适应不来觉得烦琐,不由发起牢骚:“皇兄都不管我,母妃倒是管这管那的,也不烦。”
周曜嘴里的皇兄,自然就是周肆了。
听到这话,刘太妃眼底一暗,面上却如常,抓着儿子的手道:“你皇兄国事繁忙,自然没空管你,但你不能以此作为偷懒的借口,想你兄长们在你这个年岁,已经熟读四书五经,你到如今仍是磕磕巴巴,一篇完整的都背不下来,你说说,我不管,你将来又该如何,连寻常人家的少爷都不如。”
这话周曜不爱听了,嘟着嘴道:“皇兄可是说了,我是父皇最小的儿子,平安喜乐就是最好,旁的,不强求。”
不强求?刘太妃心里更是不适了,当一个闲散王爷,自然不强求,可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更好点,不说建功立业,可至少也要做个有用的人。
“娘娘,惠太妃来了。”
宫人的话刚传进来,惠太妃轻快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姐姐在作甚,又在训子了?大过年的,还是让曜儿痛快玩耍吧。”
见到惠太妃,周曜眼睛亮起来,三两下跑过去,朝惠太妃唤道:“惠母妃。”
惠太妃笑着应了声,抚摸着周曜脑袋:“乖孩子。”
旁边的容姑姑赶紧掏出个荷包,说着吉祥话:“小主子新年吉祥。”
周曜毫不客气地接过荷包,冲着惠太妃规规矩矩作了个揖,就喜滋滋地出去玩了。
刘太妃将惠太妃迎到榻上,提壶倒了杯香茶,双手捧着递给惠太妃:“妹妹实在客气,每回来都给曜儿带礼物,倒叫我汗颜,不知如何还妹妹的情了。”
说来,能生下曜儿,已经是惠太妃给与她的天大恩情。
若非惠太妃在身子不便,不宜伴君时把皇上推到她这里,以她不争不抢的清淡性子,莫说孩子,分点宠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