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姑低了身,连说不糊涂,停顿半晌,又道:“那位的性子,可由不得您说不就能不的。”
那位本就对太妃颇有微词,沈旖这回私下过来,怕又是要生出更多嫌隙了。
“姑姑又何必担心,送到嘴里的不香,只要不是傻子都懂的道理。”
暖炉里加了些熏香,烧得正旺,床榻上暖烘烘,沈旖裹了被,靠坐在床头,轻轻缓缓打了个呵欠,把手里卷着的手搁到床边的矮凳上,一副要睡了的犯困娇态。
落在容姑姑眼里,就是个没心没肺,恃宠而骄的德性。
她实在纳闷,宫里温温柔柔的解语花不知道多少,那位也是口味独特,听话的柔顺的不要,偏要去摘别家枝头的红杏。
赵喜提心吊胆进屋,才到里间就弯了腰身,把怀里被他捂得温热的信件恭恭敬敬奉上。
“回皇上,夫人舍不得太妃,太妃也甚是想念夫人,奴才无能,带不回夫人,只带回了夫人的亲笔信。”
对着雷霆万钧的主子,偷奸耍滑是自掘坟墓,赵喜从师父那里吸取了教训,一上来就如实禀告,先把错认了,即便挨罚,也要轻一些。
诡异的沉默在屋内蔓延开来,赵喜不敢动,弯腰久了,捱不住,身子微微发颤。
“信搁下,你出去。”
赵喜求之不得,郑重把信搁到御桌,又结结实实行了大礼,回过身,麻溜退到了外间。
周肆看着那离开比进来更显得轻快的背影,心下冷然,谨小慎微,该担当的时候当不起来,还不如赵奍。
若是赵奍,早就想方设法把人弄过来了。
有了比较,周肆撕开信封的手都利落了不少,齐齐整整把带着松香的簪纸取了出来,展开一看,一字未有,满纸都是画。
男人摘红杏不成,被野狗拽下了墙面,侥幸没断气,却是断了腿,躺在床上,形如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