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君无戏言, 一言九鼎,可这位偏就是个任性胡来的性子。
只可怜了她的女儿,从小乖巧懂事, 与人为善,如今顶着新寡的身份,还被拘在宫中。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万一哪天事情暴露了,万民唾骂的只会是央央,而皇帝后宫粉黛无数,没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又怎么可能对女儿是真心的宠爱。
想到这,谢氏捏着帕子拭掉眼角的泪,沈桓跨过门槛,瞧见妻落泪,面容哀愁,心下也是一阵抽痛。
“你也莫太担心,堂堂一个国公府,几代人累积起来的清誉,总不可能作假,虽然他们做得确实不地道,但也情有可原,何况自知理亏,也会善待央央的。”
之前沈旖陪许氏去山里拜佛的消息,谢氏没有透露给沈桓,现如今事态陡转,眼瞧着愈发不可收拾,沈桓好歹在外行走,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兴许还有出个主意。
更何况,央央如今也只有娘家人能依靠了。
思前想后,谢氏让沈桓把外面的仆人打发远远,再将门拴上,少有地这般心平气和,娓娓道来。
她是知道的早,从最初轰隆隆的震撼,到如今已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也是经历了反反复复的心情波动,而沈桓则是实打实头一回听闻,整个人就跟雷劈了似的,僵在那里半晌动弹不得,要不是谢氏叫他先喝完茶,这会儿怕是要喷溅出来了。
即便心知谢氏不是个信口胡言的性子,也断不会拿女儿的名声做文章,可沈桓仍是免不了问一句:“你莫不是太过忧心,梦靥了?”
谢氏瞪着夫婿,将女儿的亲笔信递给他,没好气道:“喏,你瞧仔细了,看完了就处理掉,莫落下把柄。”
信上的内容其实不多,一页纸都未写满,也是沈旖出于谨慎,只告知自己目前在太妃宫里,若那位不肯放,恐怕就要长住于此了,当然,亦不排除后面会住到别的宫里。
女儿没有点名道姓,但沈桓是个老江湖了,阅人无数,哪能看得出字里行间透出的猫腻,再一回想,皇帝亲临国公府,还在卫家住了好几日。
男人的恶性根,都爱面容俏美,又楚楚可怜的女子,那时候的央央,可不正是楚楚可怜,越强势的男人,越喜好这种。
比之谢氏的忧心忡忡,沈桓震惊过后,更多的是兴奋,以致捏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就说了我怎么可能会看错,那位高僧可是出了名的会算,他说央央福泽深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