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曾让他差点从vip病房抬进vip冰柜，把很多人的人生弄得一团糟，但这也不能全怪它，他本来就是从烂泥里爬出来的。

所以就算伊藤史蒂文当他在放屁也无所谓，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一团糟还是一团狗屎都没有区别，即使伊藤那家伙真的是一个好的不像话的酷哥。

然而第二天那个酒柜空了，连带这那房子里的烟灰缸一起消失，而屋子里散发着一种酒香，这让侦探真情实感的怀疑是不是昨晚有猫进来了。

他随口问道：“你的排面呢？”

“倒了。”伊藤史蒂文扔了一瓶威士忌给他，“这瓶留着晚上吃海鲜焗饭，良奈想吃，我来做，你去接她放学。”

“滚出我的厨房。你应该对你那无论是什么食材经你手进锅后出来都是黑炭的天赋有点自觉。”侦探掂了掂手里的威士忌，估摸着这么一瓶下去打不死那个厨房杀手，“而且海鲜焗饭一般不用威士忌——算了，我随意发挥吧。”

至少无论如何都能吃。

“你去接小麻烦精吧。”侦探打开冰箱，把虾仁和鲷鱼丢进水池，想了一会，又把鱿鱼拎了出来，“海鲜焗饭和铁板鱿鱼——你他妈又不清冰箱，等着我每周一次给你当保洁吗？”

侦探那时候，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他当时都当自己在放屁，而伊藤史蒂文却直接把那些排面倒进了下水道，仿佛“侦探只是吹个牛逼”这个选项压根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伊藤史蒂文是全天下最好的特工，他要是想表现完全信任一个人，甚至能把自己骗过去。

不过他倒从那以后戒了酒，直到伊藤史蒂文失踪，他又重新捡回来了陋习。再后来他们找到了伊藤史蒂文的遗体，侦探自己把烟酒都戒了。

侦探和伊藤史蒂文的关系太复杂，不是简单的特工与线人——伊藤史蒂文像他爹，像他哥，也像他造了八辈子孽从垃圾桶捡回来的儿子。

世人道是恩人、是朋友、是上下线，实在不妥。

他们却还是忘年之交呢？

又或是生人。

佐川涉笑着翻着纸杯，给每个人倒上一杯。警校熄灯早，即使是周末也一样，他们不敢开灯，就拉着窗帘点着手电筒，背着警校规定和教官偷喝。

倒是几分轻狂浪荡气。

以前喝酒是因为他闹心闹的吃不下睡不着山崩地裂天打雷劈恨不得拿块砖头拍晕自己图个清净。

佐川涉和五个人碰杯，喝了一口威士忌，是烟熏的甜味，比海鲜焗饭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