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作为事发祸源,首当其冲备受责难,父亲日日责骂,母亲以泪洗面, 长姐不时前来哭诉夫家如何受了连累,几个妹妹的婚事全部被迫延迟,往日亲友无人近前, 他此生未曾受过如此磋磨。
一开始他也痛恨自己抵抗不得诱惑, 痛恨安如雪害得他落到如斯田地。可随着绝望渐多, 他实在需要个逃避的港湾和发泄的出口。于是他去了别庄。
彻夜的谩骂、争吵,安如雪从忍让哭求到收拾包袱要走。
他总不能平白为她失去所有。若是连她也去了, 这一切苦难岂不白受?
他哭着自后拥住她, 咬牙切齿地将额头紧紧靠在她颈后,“如雪,我什么都没了,一无所有, 我只有你了……”
她亦是恸哭, 转过头来与他相拥而泣。
有时他软弱得像个孩子,痴缠,任性, 无理取闹。有时又癫狂得像个疯子,他咒骂她,怨恨她,甚至动手打她。
堪堪数日,安如雪一腔深情化作死灰。
她那么拼命的活着,那么努力的向上爬,她只不过想摆脱命运的桎梏做自己的主罢了。她不过想要不被任何人轻视的活着,努力想成为人上人罢了。
上天给她如此颜色,又为何让她这般堕落。
她不甘,她恨啊。偶尔她在梦中哭醒过来,眼望外头不见天光的混沌,她就会想起初入京城时自己满心的期待,想起终于走入承宁伯府那日所受的委屈,想到那个高高在上、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的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