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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何之前那么多次都,都不和我说这事。”

许是身体疼痛自制力不比寻常,此刻靳升再掩饰不住自己眉眼里的温柔:“是你忘了啊,我还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记起的。再者,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事本来我打算自己记着就好了。但这次情况实在是太危险,我虽救了你,却不想真的让你觉得欠了我什么,本来一开始就是你先把十七岁的靳升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

“原来如此,既然是故人,那你就更该好好听大夫的话,好生休养才是。嗯,那我先下去看他们端药了,你伤得重真的要歇会儿了,”

赵瑞曦其实是落荒而逃,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不是,他不告诉你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呢,她已经是晋安王妃了,和靳升只能是有救命之恩的关系在。

靳升看着赵瑞曦离开,闭上眼自嘲地笑笑。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啊,她已经注定是晋安王妃,靳升本来是准备不打扰,一个人记住这段前尘旧梦就好了。

但是中刀昏迷前一刻,他又些遗憾,若是真的死了,她对他靳升的印象就永远会缺了一块儿。好歹是替她挡了一刀,就原谅他的这点私心罢。

赵瑞曦恍恍惚惚地出了房间,她知道自己对靳升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对于这能毫不犹豫为自己挡刀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她到底会觉得欠他些什么。

在赵瑞曦离开靳升休息卧病的房间后,谢致从屋顶利落轻巧地跳下来。他神色晦明难测似有所思,最后深深望了屋里一眼才缓缓离开。

靳升也算得上是朝廷的钦差大臣,虽然谢致将赵瑞曦摘了出去,但靳升受重伤一事还是给朝廷造成了很多骚动。

晋安富庶,于各个藩王封地之中一向是朝廷重点关注的对象。朝廷传来的意思是,既然靳升是为了你晋安百姓公务而受的伤,那自然是要晋安的人来将人好生奉养的。另外,鉴于靳升恪尽职守特外派晋安迁至至晋安守巡道员。

守巡道员主要负责协领众官辅助藩王文职公务各种公事都能过问一句。这官位其实是比靳升之前官职还低了一品的,更何况还只是外官。但无论是朝廷还是晋安都知晓这个官位的重要性。

大魏开国来封地上的大小官职一律都是由封地藩王自由指派无需朝廷过问的,但朝廷此番派指,谢致这边却是不好再推脱什么,毕竟人是在晋安上受的伤,认真算来晋安也有保护不力的失职之罪。

“王爷,这朝廷果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以往往咱们晋安水军里塞人也就罢了,如今确实连地方公务上也要安人上去了。”

如今靳升卧病在床,谢致和众部下总算是可以无所顾忌地聚在一处谈论了。

近来诸事不顺,谢致脸上也再不见笑意:“这事怕是要就这样定下来了,也没什么好再说的。只不过,吴大人那边的人今日又传来消息,说是这老狐狸似乎察觉到了这次税粮减少的蹊跷。咱们再过两日就去岐下去找他喝喝酒吧,吴大人忠肝义胆年纪一大把,在晋安境内可不能再让他老人家多事操劳啊。”

谢致话里这意思也好懂,只要那专管粮税的吴大人多躺着喝喝花酒再松些口,那他们底下人的操作就会很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