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

“是啊！我还知道你做了坏事哦。”赵亮柔声说道，“你偷偷拿了阿姨的糖是吗？”

“对不起。”

“保姆救了你。以后不要偷吃东西哦，很好吃的花生对你来说是毒药，晚上偷偷吃糖，牙菌大魔王也会来哦。”

保姆按照说明书连接好了制氧机，将呼吸面罩罩在了他的头上，赵亮指导她调解氧气浓度，“乖乖的慢慢吸氧，等救护车和爸爸妈妈来。”

他的父母几乎是和救护车同步回来的，赵亮跟他们打完招呼之后，看着孩子被送上了救护车。

在关闭联线前他对孩子的父母说：“有时候是要受过教训才能知道要警惕的，保姆已经做得很好了。”

孩子的父母看了赵亮和保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隐去了时间地点，赵亮在自己的播客里讲述了整个故事，“做为医生的意义是什么？可能就是在患者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吧。下夜班之前我又去看了看那个孩子，他已经在病房里蹦蹦跳跳吵着要去公园玩了。他的年纪这么小，不会明白自己离死神有多近。”

“我去看了孔勤医生，他伤口恢复得很好，整个人状态也不差，如果不是手上戴着护具，很难想像他的手被砍断过。他还邀请同学一起观看他的手术录像，让同学欣赏他手部的肌肉和骨骼有多完美。”

“全国有十三亿人口，整个帝京地区儿童人口有多少？百万总有的，我相信屏幕里一定会有人说不是每个孩子都能享受这样的医疗资源，但是常备药物、家长培训、远程急诊，对于当下的设备来说并不难。我做的事任何一个社区医生甚至接受过一丁点急救训练的人都能做到，困难的是能不能及时出现，家里有没有相应的准备。我觉得我今晚的经历很有参考价值。有些时候不是我们做不到，而是想不到。”

就在同一天晚上，全球阳光医疗的医生，远程急诊14例，独居的心脏病患者、远足被不明动物咬伤的背包客、意外受伤的画家、忽然早产的产妇……

吴保罗将这些整理进了相应的档案中，一只蝴蝶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暴？

他现在已经不再直接干预，可他带来的变化仍在继续。

他走下了楼，路过秦霜的房间，秦霜房门虚掩着，隔着门就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推开门，不需要工作的周末，上午九点，窗帘阻隔了大部分的阳光，秦霜仍在梦中，昨晚她一直熬夜看剧看到凌晨两点。

睡着的秦霜像是一只小猫一样缩在床的一角，被子早已经被踢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她可能是觉得有些冷，伸手抓了抓被，没抓到……翻了个身继续睡。

吴保罗替她把被子盖上，人类真得很有趣，尤其是在睡着的时候，他伸出手摸向秦霜的额头，指尖触到之后，又缩了回来。

他退出了秦霜的卧室，关上了门。

上楼回到了瞭望塔的顶端，他伸出手举向天空，感觉太阳的热度。

就算是穿着恒温的太空衣，盖亚对他来说也过于的寒冷了。

一架飞机飞过天空留下长长的喷气痕迹，让他回忆起了许多的事情。

有时候他觉得一百岁极限年龄也许是件好事，不会有那么多的记忆积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负担。

他手机响了起来，知道他号码的人并不多，“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