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流传着表演三大派系的说法,其实几乎没有演员的表演不以“体验”为基础。彻底贯彻体验,即是“我疯给对手与观众看,我也真的疯了”。
通常来说,尚未接受训练的小孩子也懂得从模仿入手,形成肌肉记忆,进一步是理解角色,联想实际以调动情绪记忆。然而丁嘉莉一开始就没有考虑去理解或感受,如同相信李寺遇本身一样,她相信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出于对“极致”的期待,他一次次放任了可以纠偏的机会。不曾想到她真的能做到极致,竟完全交出了自己。
确证了她的天赋,可他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狂喜。
“我很难受。”她说。释放之后她只剩下空洞与脆弱的躯体,她急切的需要什么来盈满内心。
李寺遇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抬手关掉花洒,抱着丁嘉莉站起来。他一件件脱掉了她的制服,不带任何亵渎意味的。尽管,处于逼仄空间的他们很难挥去空气中的旖旎氛围。
只留下背心,女孩的曲线就在他眼前,他克制住向下的视线,低声问:“自己洗澡可以吗?我就在门外。”
他的手透过湿漉漉的衣服触碰她,让她重获些许实感。她点头,“好。”
片刻后,丁嘉莉裹挟洗护用品的香气走出卫浴间,头发湿答答披散在背后。李寺遇掐灭烟,拿起刚使用过的吹风机,“过来。”
丁嘉莉安静地在床沿坐下。吹风机轰鸣覆盖了所有声音,能感觉到的只有他的手指拢起发根,轻轻摩挲。
“李寺遇。”她扯起他仍湿润的衣襟。
他穿过空隙去看她,见她眼里含笑,又问:“你不难受吗?”
李寺遇心下松了口气,弯起唇角,“还不是因为某些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