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里的酒没了,赫连炔重新换了一壶酒煮上。一会儿的功夫,炉上的酒就散发出氤氲热气儿。
他伸手替她斟了一杯酒,举起自己的酒杯,“我来,就是想见见你。来,为我们的重逢干杯!”
秦姒挑眉,“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这些年你回姑墨国后,想本宫想的日夜难安?赫连炔,都是狐狸,何必说话之前非要先摇摇尾巴。说吧,你走这一趟究竟意欲何为。”
赫连炔一点儿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耸肩,“旁人都说我是殿下的入幕之宾。既然沾了个名头,好歹也得在嘴上捞点便宜,殿下说是不是?”
秦姒仔仔细细打量着他。发现一别经年,他与从前那个在大燕为质的王子模样早已经是不同。现在他不笑时眉宇之间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戾气,遮都遮不住。
更何况,从前那个安静的少年可没他如今这么浪。
她记得当年赫连炔来大燕的时候她才十二岁。她以一国长公主的身份刚开始监国。所以时常要做出一副礼贤下士,优待外宾的姿态,与这些异国王子有所来往,致以亲切的问候。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在范与的谏议下提出了科举制度,认识了仅凭着一篇策论,惊艳了朝中那些整日里摇头晃脑的老头子的兰景。
当然,这是后话。
那时候的赫连炔也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年纪,皮肤也不是如这般的蜜色。
他那时的长相比现在更接近中原人,生的非常的白皙,五官虽不十分精致,在一众异国王子里相貌也并不算出挑。可他一对深邃的灰蓝色的眼眸澄净透彻,一笑起来,光彩夺目。
再加上旁的王子或多或少对她总是极尽谄媚恭维,唯有他能不需要说话的时候,绝不会开口说话,总是一副低眉敛目的神情。且他做事面面俱到,年纪小小说话却是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