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亭月乍然接触到那样的眼神,蓦地有一种被人在长久的时光里期盼冀望的感觉,她已很多年没有过这般感受了,仿佛恍惚间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踏上战场之前。
她站在高高的演武台点兵,底下万马千军,那些将士所投望的,正是这样的神色。
“你……”
她忍不住想要上前,燕山却谨慎地抬手拦了一拦。
“当心点。”
“没事。”观亭月摇头,“我试试看。”
她总有预感,这个孩子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小女孩两手抓住长兵,弯着腰直勾勾地盯向她,面庞布满未干的泥水。
观亭月方才留意到她身上是受了伤的,破口的衣袖附近残留着殷红的血迹,一条腿也是半瘸半拐,整个人好不狼狈。
她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后者立马惯性反应地往后抖了抖,或许是想躲开,但又出于某种缘由,很努力地把自己钉在那里。
观亭月的掌心缓慢地靠近,轻轻盖于她头顶。
女孩儿也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小兽似的僵硬得有点可笑,却意外地透着温顺。
她也不知在此处住了多久,大冷的天,外面只套着一件来源不明的野兽皮毛,内里的衣物影影绰绰,看上去很像某种软甲……
“这个衣服?”观长河突然发现了什么,眉心若有所思地一拧。
旁边的燕山跟着嗯了声,说不清是在回答他还是在自语,“墨鳞玄甲。”
两个亲兵不好当面去问,便交头接耳地谈论:“什么……什么甲?”
江流睃了他们一眼,重复道,“墨鳞玄甲。观家军的军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