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那场雨等了三天三夜,回常德只看到一个大门紧闭的将军府。亭月,他在雨里追着大军一路追到了前线,这个人,太执拗了。你堵死了他所有的后路,往后便最好期待你们不要有再见的机会。”
——“哎,我这么说,你到底懂吗?”
她短暂的垂眸缄默片刻,仿佛改主意了似的,忽抬眼从善如流地一笑,“你说得对。”
“是我打扰了。”
燕山的眼神不甚明显地动了一下,有什么情绪一瞬间从其中闪过去,很快却又隐没不见。只冷峻地瞧着她告辞转身,举步出门。
*
出刘府时,头顶的天色变暗了。
寒酸的永宁由远及近稀稀拉拉地亮起灯火。这里的夜市并不盛行,所以一到晚上就格外安静,连打更声都清晰得不可思议。
观亭月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空着手。
街巷两旁迎接节日的灯笼喜气洋洋地随风摇晃,将她侧脸映出一团鲜亮的大红。
跑了半日光景,可谓一无所获,西北风倒是喝了不少。
我真不像是去求人的。
她边走边在心里叹气——我像是去要债的。
明明居人之下还那么不服输,看来自己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怎么低声下气了。
观亭月仰起头,朝天无声地吐出一口怨怼。
匪夷所思地自省:她到底跑这一趟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