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着不同的经历、不同的记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社交圈,毫无重叠之处的两个人生决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灵活的,他们既可以出于共用同一身体、实为同一意识的理由被看作相同的存在,也可以因后者的诞生是抹消前者的结果而被看作不同的存在。
如果不是再次来到曾来过的任务世界之中,元新歌绝不会想到要思考这个问题。
但此时,他面对的是一具曾真正活过的身体和一个曾真正存在过的人格,如果有社交环境在证明着他的过往经历,为他应有的姿态套上一层限制生长的外壳,那他就不能再作为一个全新的生命随意行动了。
他一直在扮演曾经的自己,这和寻常生活中失去记忆的病人有类似之处。
“……这个问题我们之后再谈,可以吗?”元新歌强行将思绪拉回,他试图同样打断蹒跚云的执着,“我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这次谈话。”
“不!可这是你先提起的问题!”蹒跚云大声否定,“如果山本队长将你们当作不同的存在,那他就不该同样给予你独一无二的包容;而如果山本队长将你们当作同一个人,他就不该把印记还给你!”
元新歌放弃再深入思考,他也从交流中推测出了被蹒跚云忽视的细节。
“或许你不必纠结,关于你心中的答案,我似乎可以给你一个确凿的结论。”元新歌身体逐渐前倾,他由坐转跪,一只手支撑住探出的上半身,另一只手则以不可忤逆的力道令蹒跚云与他对视。
“虽然你没有具体说明能力的全部内容,但我想,山本队长之所以能察觉到这具身体曾死而复生,是因为他在第十次循环的元新歌死去时接收到了另一半灵力与灵压,又在我来到这个世界时失去了增幅。”
“操纵印记做出判定的是你卍解的能力,”元新歌坚定地说道,“你知道与穿管局有关的一切,自然也知道我身陷循环之事,既然早就预料到这样的发展,你就会因为能够理解我的苦衷而无法做到完全割裂地看待被清除记忆前后的意识。”
“无论我和山本队长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至少你认可我。”
元新歌的拇指指尖被滚烫的液体打湿,他第一次知道斩魄刀也会哭泣。
“在我了解与不了解的时光中,我已经经历过太多苦难。”
“我——即使是现在的我——我的生命,就是你名字的含义。”
——跋涉万里,探寻许久,未有归处,难破局,正如云脚乱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