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向不接拜帖的安亲王,此番也接了这拜帖。接下拜帖之后,柳扶风和花照水,已然换了回来。

所以,柳扶风特意焚香泡茶,等着孔文星上门。

孔文星手持拂尘,冲着柳扶风俯身一拜,这才坐在了柳扶风的对面。

柳扶风亲自给他斟了茶,孔文星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开门见山道:想必,王爷已然知晓在下的陈年往事,在这里,在下便不与王爷卖关子了。此番前来,也是想告诉王爷,在下已经请旨告老还乡,陛下也已经允准了。

听闻此话,柳扶风倒是微微愣了愣,随即道:可是孔大人正值壮年,如此回乡,怕是父皇舍不得。

孔文星勾了勾嘴角,道:其实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有这么一桩事,所以,即便是陛下曾有意赐婚,我也始终迈不出这一步。有时候想想,我这一辈子,大概适合孤独终老吧。我半生皆在祈福,只愿能将她所造的罪孽稍稍弥补。只可惜,人始终斗不过天命。这一天,我早就替她算到了。

他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白凝霜。

从孔文星的眼神中,柳扶风还是看出了爱意。

也许曾经,他与白凝霜分离之时,亦有诸多不舍。

其实,早在她生产那日,我便给那孩子批了命数。我也算过时辰,私下里偷偷找太医问过,也知晓了她的真实月份。所以从一开始,我便知道,花映月是我的女儿。

如今,我想远离京师,多有逃避之意。她的命数将近,我是没法送她最后一程了。我知道王爷与王妃,皆与她有不可调和的过节。可如今,她已经到了这般境地,在下只求王爷能高抬贵手,让她走得,不那么痛苦。

这一刻,柳扶风终于知道了孔文星来此的目的。

柳扶风还未言语,孔文星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平安符:这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王爷与王妃,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虽前路波折,可日后定是光明坦途。只是,王妃幼年凄苦,子嗣一事上,怕是艰难。若戴上此平安符,可为王爷挡过一劫。王爷若信在下,便可时时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