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时对夏倚照的感情是如此疯狂,又如此自私。

他从未想过夏倚照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固执地想要留在她的身边。

他不考虑夏倚照的感受,也不考虑什么是她真正想要的,更不会考虑夏倚照听到这些话是怎样的感受!

他只想成全自己心里的执念,其余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从来不曾为夏倚照考虑过,又怎么好意思在这里表现这样的深情?

简直是令人作呕。

夏倚照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人打了起来,心底是一片荒芜。

她捧着自己的脸,缓缓滑下,终于开始审视自己的这一生。

她原本以为她和宋寒时只是有缘无分,但到底也携手走过一段路,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变成仇人。

可到现在她才恍然发觉,也许从一开始宋寒时就戴着面具在接近她。

她爱上的那个人也不过是他表现出来的假象。

如今揭开层层皮囊,现在这个人才是真实的宋寒时。

这样疯狂、让人害怕的宋寒时……

远处是轰鸣的雷声,明明是晴天,却忽然下起暴雨。

这个诡异的天气说变就变,很快便听到外头雨滴打在地上的声音,两人的打斗声也渐渐减弱,仿佛隔着一层雨帘。

夏倚照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

方才她受了太大的震撼,实在是需要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雨让自己清醒过来,好让她知道这不是在梦境中,也不是在一场虚妄的幻境里头。

太好笑了,真的太好笑了。

她曾经爱上的那个鲜衣怒马、玉树兰芝的宋寒时,方才站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地要做她见不得光的情人……

这些年来,她爱上的都是一个怎样的疯子?

暴风雨中,他们打了个畅快。

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才消弥了这一场战争。

宋寒时就这么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望着雨滴不断地往下坠落,双眼空洞,周身没有一丝生气。

萧屿的气息还有些急速,喘得剧烈,哪怕是闭上眼睛,也无法平息心腔的起伏。

片刻之后,他才沉着声音道:“从此以后,不许你再出现在她面前。”

宋寒时本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死人,听到他这般话语,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萧屿看到的仿佛是一个傀儡。

宋寒时淡淡道:“你又算她的什么人,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萧屿一下子便攥紧拳头,却又松开,语气有些讥诮,“你想做小,她也不一定让你做,你这般自作多情,到后来只会惹了她的厌恶,又何必做出这般可怜的姿态?”

可怜两个字似乎是刺痛了宋寒时的耳膜,他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你有本事便去做阿照的正宫,否则没有资格管我。”

“冥顽不灵!”

冥顽不灵么?

坚持到这种地步,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悲。

远处一阵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