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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反应过来时,霍祁年已经开始去解腰带了,她看着男人凤目含着炙热的笑意,沉声道:“微臣遵命。”

“你别误会,我不过是担心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容易感染,并无他意,这里有帕子和热水,你自己擦干净吧。”温令儿连忙将帕子扔在霍祁年身上,背对着男人坐在火堆旁,心里犹如小鹿乱撞一般,毫无方向四处乱撞,撞得整颗心四处摇摆,不得安宁。

“谢谢郡主。”霍祁年看着少女纤细的背影,修长的鹅颈,在火光的照耀下好似一副画,永远印在他的心里,此生也不会忘记,他多想两人就这样待在此处,只听得外头的虫鸣鸟啼,以及四季的风声,就这样过完一生。

然而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他幻想罢了,霍祁年看着少女的背影,压根不去理会伤口,温令儿虽然背对着男人,可却是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然而怪异的是,她并未听到任何声音,不由试探道:“你怎么了?还醒着么?”

男人并不作答,温令儿以为他晕了过去,一转身,便看到男人痴迷温柔的眼神,映着闪烁的火光的面容,让她瞧不真切。

“以前在战场时,这不过是小伤,忍一忍就过去了,如今……如今好似没有这个必要,不过若是这道伤口好得慢些,你离开地也就慢些。”霍祁年看着少女略带担忧的目光,心中的情意疯狂叫嚣着,自顾自开口道。

温令儿看着他好似耍脾气的孩子一般,不由头大,她还从未见过以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人,她无奈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男人身旁,冷冷道:“我给你处理伤口,别乱动。”

言罢,她拿着匕首慢慢割破男人伤口处的布料,继而又用热帕子擦去伤口处的血迹,此时伤口早已经血肉模糊,温令儿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旁还延伸出一个极深的疤痕,看着极为骇人,瞧着甚至比箭伤还恐怖上几分。

霍祁年察觉到少女眼底的惊疑之意,他凤目微沉,解释道:“这是九岁那年,我母亲因为养猫之事争执不休,她气我性子顽劣,所以用铁制的鞭子抽的,看着可怖,但并不痛。”

温令儿发现霍祁年无论受的伤势如何,好似都会说不痛,然而明明是痛的,为何偏偏要以淡然处之?若是哭出来,不是更好一么?

她给男人往伤口处滴了准备好的莲露,继而用干净的手帕包扎两处伤口,她沉默了许久,方才道:“若是不痛,那就试着去痛,能以舒服的方式对待,就不必逼迫自己快乐。”

霍祁年看着少女认真的眉眼,微微一顿,这种话还从未有人对他说过,其实也不会有人对他说,毕竟他是人人惊惧之人,就连亲生母亲也恨他入骨。

“我这种人,不配如此……”

他还未说完,就被温令儿打断了话语:“没有什么配不配,你到底要在过去的记忆沉浸多久?就算没人爱你,你也应该重视你自己,正视过去的错误,正视一切,你一而再再而三贬低自己,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我并不想你因为我死去,你有没有想过,从始至终,这都是你一个人的肆意妄为!”

少女声音透亮清澈,犹如一把刀刺破他的外壳,让他整个人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他刻意的伪装消失殆尽,肮脏丑陋的真相显于人前,他下意识想找别的角落躲避时,对上了少女毫不遮掩的明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