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与宁王妃的关系本就不睦,她也不至于厚着脸皮赖在宁王妃身边。
这欢声笑语,一派繁华热闹,竟然皆与她无关。
她望着众星捧月的楚妗,心底满是凄凉,她比楚妗更早成婚,如今却是楚妗先有身孕。
她知晓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也心心念念想要怀上孩子,能够稳固她在宁王府的地位。可是不知是何原因,成婚半年,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前些日子她看顾清河去她的院子次数越来越少,她顿感危机,请了大夫上门诊脉。
大夫小心翼翼,斟酌片刻,说她的身体极难受孕。
楚静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后宅的女人一辈子,就靠两个东西存活。
一个是夫君的宠爱。
一个是膝下有儿子傍身。
如今顾清河的宠爱越发虚无缥缈,对她来说,她的身体极难受孕,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她望着笑容清浅,眉眼沉静的楚妗,眼底的怨毒都快要溢出来。
楚妗因为怀有身孕,建安帝知晓太医时常往东宫跑,以为这一胎怀的不太稳,他便让她先回东宫,不必陪着他们守岁。
楚妗的确觉得有些乏累,也没有坚持,屈膝告退。
顾沉宴不放心她,也跟随她回了东宫。
因为众人都聚集到了观星台,整座皇宫便显得格外冷清。
两人行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两旁是红色的宫墙,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白雪如絮飞扬,飘落在两人的发间,远远看去,竟像是华发渐生,为雪白头。
雪下得极大,渐渐两人就看不清远些的景物,视野中一片白茫茫,楚妗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两人掌心相接,传递各自的温度。
“殿下,您方才送了我新年礼物,那我该送您什么礼物呢?”楚妗仰着头,想到方才那个刺激又温暖的吻,黑白分明的眼底漾起浅浅的笑意。
顾沉宴下意识将手握紧了一些,隔着风雪,声音带了一丝喟叹,“你已经给了我这世上最好的礼物了。”
一妻一子一家,此生足矣。
楚妗抿唇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
道路两旁的宫灯发出莹莹的光,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身后是蜿蜒的脚印,一大一小,一步步坚定地踏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