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对他们家儿子虞盛清道:“我记得阿芙在容城是不是有个房子啦?你去打听一下户主有没有回来,到时候我们去看看。”
虞盛清眨眨眼睛,哎了声,想起小师妹以前调皮捣蛋的事迹,忍不住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俞丽当时没说什么,不说好,但也没阻止,父子俩一看这姿势,就晓得她是默认了的。
所以这时俞丽出现在李意溪面前,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李意溪透过模糊的泪眼,看见师父白了的鬓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叫了一声师父,就只剩下沉默了。
俞丽瞧着她,还跟十五六岁时犯了错时一个样,挂着眼泪,委屈巴巴的,不由得叹了口气,“怎么了,师父跑半个城大老远上门,你也不给杯水喝喝?”
这句话普普通通,甚至带着点嗔怪,却叫李意溪瞬间就哭出了声来,仿佛被打开了声音按钮似的。
她一把扑过去抱住了俞丽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师父……师父……我好想你啊……呜呜呜……”
哭声怆然,又委屈万分,仿佛在外头受了欺负的小孩子终于找到了能替她做主去讨回公道的大人一般。
俞丽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抬手摸着李意溪的满头乌发,声音也哽咽起来,“阿芙……乖了,不哭了啊,待会儿让邻居都知道你哭鼻子了。”
她把李意溪哄住了,揽着她的肩膀往里走,一边走一边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
门“咔嚓”一声,又关上了。
傅登云透过安装在门外的监控摄像头,将她们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见她哭了觉得心疼,看她去抱别人,又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要是阿芙抱的是自己,该多好呀。
可是那个人是她的师父,他无论是谁,都无法替代俞丽在阿芙心里的地位。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在医院,俞丽去看住院的阿芙,戳着她的脑壳骂她不听话,满脸怒气,满眼心疼,那时他就知道,俞丽是真的疼她的。
后来他发了疯似的到处找阿芙的踪影,曾经去找过俞丽,那时他的脸还没好全,大冬天的风吹在脸上生疼,他央求她告诉自己阿芙去哪里了,俞丽却说:“你不要再问我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要是有缘分,以后也能见到。”
他不再强求,没过多久他就被老爷子揪回了京市,那时阿芙不见已经过去了半年多。
她是春天走的,他等她等到了冬天,然后是接下来的一年又一年。
俞丽进了门,把李意溪按在沙发上,抽了几张纸巾往她脸上一搓,也不管她疼不疼,“哭哭哭,多大了还哭,哭能当饭吃?”
听她骂自己,李意溪莫名觉得像是回到了从前还在学校的日子,熟悉又亲切,没有丝毫的不悦。
大锤是第一次见到俞丽,跟过来守着李意溪看了半天,大约是觉得这人没危险了,这才走过去将掉在地上的手机叼回来,放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