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岂会不知?然而下官也是无能为力啊!这两年多,下官在檀溪府也是举步维艰。官府在此地形同虚设,他们根本都是阳奉阴违,下官也着实难做!这次,朝廷终于派了您和钦差大人前来,下官一定听随两位大人吩咐。您二位有吩咐,下官一定照办。
王仁珺激动拍了拍桌子,仿佛找到了靠山似的,比之前多了不少底气,连腰板都直了起来。
万煜铭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心中却在冷哼,此人当真是个滑头。这就想将职责推个一干二净,让他们成为靶子,他跟在后头捡好处?
这段时日万煜铭让人打探消息,得知此人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东西。两边讨好,谁也不得罪。
本官倒是听闻,王知府在檀溪府十分受尊敬啊!不论是哪家,都卖王知府面子。既然王知府在檀溪府左右逢源,为何之前不曾劝劝那些商贾呢?你是朝廷命官,当以朝廷和皇上的利益为先,这般可是私心甚重,且与那些商贾有勾结之嫌,莫不是他们许了你好处?
万煜铭刚才还温暖和煦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王仁珺见状心中一突,他倒是没料到万煜铭会突然发难。之前他与万煜铭也见过几次,还在一起吃酒,而万煜铭一直是笑容可掬,待他甚是和气。没想到,今儿个突然变了脸,难道是找到了什么把柄?
这?下官可真是冤枉啊!这两年多来,下官无不小心翼翼,就怕挑起这些商贾与朝廷的矛盾,一直都在忍让。原本下官也觉得憋屈,可谁叫那些人如今已经成了气候,难以撼动呢?下官一直盼着朝廷能派钦差来处理此事,这次来了钦差,下官可是欣喜若狂啊!
王仁珺惶恐地摆了摆手,脸上满是惊吓之色。
是吗?那为何你在任期间,不曾将檀溪府的实情上报给朝廷?檀溪府商贾养私兵一事,朝廷之前还被瞒在鼓里,更别说那些商贾瞒报每年矿山开采的数量,柳家背后与金氏勾结,这些你为何对朝廷隐瞒?你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你们王氏已经与他们勾结在一起,要一起对抗朝廷吗?
万煜铭突然将手中的茶碗摔在了桌上,接着站起身指着王仁珺,怒喝道:王仁珺,你想造反吗?
王仁珺浑身一哆嗦,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不!不!不!下官岂敢?下官冤枉啊!
王仁珺话中带着哭腔,他可从未想过造反一事啊!
你不敢?本官看你倒是很敢,欺上瞒下,瞒报朝廷,包庇商贾,难道你忘了你在京城的族人?王家好歹之前也是世家,虽说如今在京城中有些地位不显,但曾经也是显赫的家族。你们王家先祖对朝廷忠心耿耿,到了你这辈,居然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你如何对得起你王家的列祖列祖宗?
万煜铭大声怒喝,王仁珺身上立刻冷汗涔涔,宴无好宴呐!
王仁珺立刻拜倒在地,嚎啕大哭道:下官冤枉啊!事到如今,下官也不得不说实情了。在这两年多里,下官受制于那些商贾,下官送至朝廷的奏折,其中内容他们全都知晓。即便下官想上报给朝廷,也是无计可施啊!
荒谬!当真是荒谬!你堂堂知府大人,又怎会被那些商贾拿捏住?你将朝廷的威严置于何处?这传出去,简直是贻笑大方。士农工商,那些最低贱的商贾,竟然还能踩在你这朝廷命官的头上?莫不是你有什么把柄,叫他们拿住了?
万煜铭简直被气笑了,这要是传出去,就是丢朝廷的脸。
是下官无能!然而他们背后都有人撑腰,下官还有这么多族人,不敢轻举妄动啊!朝中有官员与这些人勾结,他们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下官一介知府,如何与朝中那些权贵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