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手中有一部分铺子要采买的银子,否则府上最多只能拿出三四千两。其中二万两是铺子中需要采买的银子,剩下的五万两,是她为澜哥儿置办彩礼留下的现银。
澜哥儿已经十四岁,其实她早就开始为澜哥儿置办彩礼了。大物件是需要早准备的,否则届时也不一定能碰上满意的。因此,平日里就开始慢慢积攒起来。
一想到彩礼,钱氏鼻头又是一酸,就快要到娶妻的年纪了。
杜尘澜一愣,他没想到钱氏和杜淳枫竟然想到了这样的主意。
虽母亲信你,但凡事总得以防万一。你自幼便聪慧机警,见情形不妙,便想法子炸死离开。离开之后,近几年也不要与咱们联系。你放心,这打算我和你父亲没和旁人提起过,就连你祖父也不知。切记!不要联系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
他们总是忙忙碌碌,她似乎许久都没仔细看看澜哥儿了。少年已经长成,是个绝顶俊俏的儿郎,不是她王婆卖瓜,这满京城,找出与澜哥儿这般俊俏又聪慧的少年郎,简直是屈指可数。
她和老爷是幸运的,能有这样的养子。
杜尘澜禁不住眼中含泪,今日的眼泪和感动尤其多,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含泪笑道:您二位怎么回事?难道还不相信儿子吗?您看到儿子做过没把握的事吗?放心吧!不出三个月,我就会回来!不过是出趟远门,之前在河通府读书,咱们不也有两三个月才见一次的时候。
钱氏忍不住呜咽出声,你明知这次不同,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杜淳枫连忙上前拥住钱氏,眼中满是悲伤。钱氏背过身去,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可肩膀仍在微微抖动着。
杜尘澜眼前有些模糊,母亲可难得这么大方一回,有便宜肯定要占的。
他故作玩笑地说了一句,然而杜淳枫夫妻二人正沉浸在悲伤之中,哪里笑得出来?
杜尘澜叹了口气,撩开下摆,又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父亲和母亲保重!
钱氏忍不住泪如泉涌,她终于总算体会到了为人父母那种切实的担忧和心酸。
杜尘澜不等二人说话,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木盒,一转身就出了正房。
他本想再嘱咐一番,将之后的安置与他们说说,可此刻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反正他已经安置地差不多了,事后不愁无人帮衬。
一身靛青色粗布衣裳的小厮捧着一只藤箱,跟在一名着锦缎对襟长袍的男子身后,畏畏缩缩地跨过西侧一处角门,往府外走去。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去了府里机灵点儿。你看,得罪了太太身边的金妈妈,日后你可有得受了。你这小子,往日看你倒是机灵,怎么今儿就犯了这样大的错?那茶碗你可知多少银子一套?那是太太最喜爱的雨过天青细瓷,要卖五百两银子一套的,还不一定买得到,你就这么给摔了,你作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