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容翰闻言心中也起了防备之心,此人心狠手辣,这的确是刚开始。他一直觉得自己非良善之辈,然而他从不披良善的皮。此人,惯会隐藏。
您觉得此次侯培青,真的会与摄政王对抗到底吗?他也不是个蠢的,此刻怕是早已清醒,儿子重要,但性命仕途同样重要。
曲容翰觉得侯培青实则精明无比,虽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但仔细一想,却都是看人下菜碟的。那些真正被他得罪过的,无一例外都消失在了朝堂之上。
他当然不傻,这会儿摄政王只怕已经赶去了侯府。侯培青为官多年,怎可能这般轻易就被咱们牵着鼻子走?他不过是想以此为条件,与摄政王捞些好处罢了!
纵然听习惯了易云先生的声音,可这破锣嗓子发出的声音还是十分刺耳,即便对方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说话。
曲容翰微蹙的眉头转瞬就松开,那咱们此举有何意义?
侯培青有这个心思,但咱们不能让他得逞啊!当然要有后手,你觉得他最在意的是什么?易云先生拎起泥炉上的茶壶,为对面之人倒上了一碗。
曲容翰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他那儿子了!
你说得对!易云先生笑了笑,而后又道:那如果他最看重的儿子死了呢?
曲容翰闻言大不赞同,这未免太刻意了些?若真如此,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算计了,咱们想挑拨离间,成功的几率不大。这两个小子都死了,曲容翰就算失去理智,也未必就能如咱们所愿。若是他要查出幕后之人,牵连上咱们,引火烧身又该如何?
可若真是万氏之人杀了那庶子呢?痛失爱子,看着还能活着的仇人,该是多么心痛啊!我没了儿子在,你的儿子也不能活。
曲容翰看着对面微微笑着的易云先生,清秀的面容此刻在他眼中分外狰狞。
您打算如何?那妇人就算再失去理智,也不至于会这般愚钝!这会儿,怕是也被抓回万氏了吧?即便派人动手,只怕也近不得那庶子的身。曲容翰摇了摇头,他觉得此计实在拙劣。
若说之前的计划是想坐山观虎斗,算得上高明,那后续,就只能算是败笔了。
倘若被人亲眼看见那妇人杀了那庶子呢?失去爱子的母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手刃仇人,在情理之中!
然而曲容翰在听到这话之时,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发生了这样的事儿,那庶子身边肯定有不少人看守,妇人又如何进得了人家府上?
他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这不可能!她一介妇人,怎可能入了人家府中将人家主子杀了?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你若不信,咱们便来打个赌如何?上次你得了一方端砚,我看上了,想送人,你输了就送我!易云先生语气轻松且笃定,仿佛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好!曲容翰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若当真如此,那万、侯两姓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不知先生要将这砚台送与何人?您只管开口,哪里还需要打赌?曲容翰将此事暂且压下,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