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纳不纳妾的事儿?这女子出身不清白,传出去不免被人诟病。要入仕途之人,哪里能有如此明显的污点?咱们觉得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儿。可那些言官却不同,谁家后院儿有丁点儿大的事,这些言官都要参上一本。你个四六不懂的东西,这话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杜高鹤指着杜淳岷破口大骂,老二就是个混不吝,根本不知道官场上的倾轧,也不管自家嫡子的前程。
就算不纳进来,那全府城都已经知道了,又有何分别?届时府城又要传咱们家不厚道,连自家子嗣都不认,不是更丢脸?杜淳岷沉着脸回道。
杜高鹤叫自家儿子说的一噎,突然觉得这话也很有几分道理。不管怎么解释,外人肯定不信这不是老二的外室,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既是都知晓了,再任由子嗣流落在外,不说府城这些个看热闹的,就连他们杜氏的对家都要嘲笑鄙夷。
老爷,妾身倒是觉得老二说得在理。既然已经叫人知道了,那咱们不妨将孩子留下。再怎么说也是杜氏的子嗣,难道您真要看着这孩子流落在外?
老太太突然出声,她看了眼那孩子,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瞧着她,眼中带着陌生恐惧和茫然。
其实她对庶子十分反感,如今留下了老三,还一直在膈应她。
只是这孩子好歹还是老二的亲生子,这又与老三不同。男儿生性风流,即便没有汪氏,老二的侍妾也不是没有,府上倒也没必要纠结此事。
就老爷说的影响州哥儿仕途,可如今此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若是不让孩子认祖归宗,只怕外人要指着他们杜氏的脊梁骨骂。
杜高鹤沉默了,可一想到州哥儿,他又犯了难。
杜淳岷松了口气,看来会儿进府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秦氏突然站起了声,大声吼道:我不许,不许他们母子进府。汪氏不成,这孩子更不成。
闵氏立刻拦住了秦氏,弟妹可别激动,此事虽是二弟理亏,可事已至此,咱们还是以大局为重得好。老二,还不快劝劝弟妹,此事到底是你做错了,必要好好补偿弟妹,否则当真要叫弟妹寒了心。
闵氏心中正在暗爽,可是她身为长房媳妇,该有的大度还是要有的。这会儿来劝秦氏,便是她身为长媳该有的态度。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是火上浇油。秦氏猛地转身盯着闵氏,大嫂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换了你,你也能大度得起来?
闵氏顿时皱起了眉头,弟妹,养外室的不是二弟吗?你大哥可没养外室啊!即便我也心疼你,可此事我也不好做主啊!
谁要你假惺惺来同情?秦氏此刻已经气昏了头,只要一想到这个贱人日后进了府,仗着老爷的宠爱在二房耀武扬威,她就气得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