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从未听澜哥儿提起私塾之事。杜淳枫有些奇怪,这孩子受了这等委屈,却从不曾回来抱怨过。
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无用!钱氏翻了个白眼,有这么个迷糊的爹,说了能解决问题?
不过好歹碰上澜哥儿的事儿,老爷大多都是寸步不让的。不论是当初过继澜哥儿,还是求老爷子给澜哥儿读书的机会,亦或是知府大人那事儿,老爷的态度一直都很坚决。
杜淳枫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钱氏就是一张嘴不饶人,常叫人下不来台。
杜淳枫这会儿倒是认真思考起钱氏的建议了,若是还在府中,倒是没什么借口重找夫子。可若是去外祖家常住,另找夫子求教学问,也算正常,杜府也管不着。
可,一想到他那不靠谱的老丈人和大舅哥,杜淳枫就又犹豫了。澜哥儿年岁还小,若是叫这大舅哥给教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再者,又不是亲生的,他们也不可能长期陪着澜哥儿住在钱家。若是澜哥儿受了委屈,谁来替他做主?
常住岳父家,不太好吧?终究不是自家府上,太打扰了。杜淳枫犹犹豫豫的,还是觉得不妥当。
哼!妾身看老爷是舍不得澜哥儿吧?还是说不放心妾身娘家,怕他们对澜哥儿不好?钱氏将刚端到嘴边的茶碗重重搁下,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妾身倒是好心好意,怕澜哥儿被蹉跎了。若是老爷不愿,那此事就当妾身没提过。
杜淳枫听着钱氏夹枪带棍的话,就知道他刚才的话叫钱氏不痛快了。
你看你说的哪里话?为夫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澜哥儿一向主意正,也不知他愿不愿意,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杜淳枫立刻表态,其实如今最好的法子也不过如此了。虽说他千万个不放心,可澜哥儿的举业也十分重要。
钱氏闻言脸色缓和了不少,他一个小娃,哪来这么多主意?此事与他有益,难道妾身还能害他不成?老爷若是实在不放心,便多叫上几个下人跟着就是了。
钱氏瞥了杜淳枫一眼,又从针线筐中拿过一个还未完成的荷包,开始穿针引线。
杜淳枫摸了摸鼻子,最近几日钱氏好似心情欠佳。今儿一口一个妾身自称,也不知又受了什么刺激。
呀!这荷包做得好精致,这锦鲤绣得活灵活现的。杜淳枫见钱氏不再理睬他,便忍不住想上前哄她两句。
钱氏手中的荷包是月白色绸缎底子,荷包上的锦鲤成双成对,正在荷叶下嬉戏。只这锦鲤圆胖圆胖的,看着十分憨态可掬。
这?这怕不是给他做的?也太童趣了些。
这是给为夫做的?杜淳枫已经猜到这荷包的主人是谁了,但还是忍不住要逗逗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