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问他两次,为什么,他有问她猜不出吗。
如今想来,她想他说的不是她原本想的那个问题,她想她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可她不敢想,她也不会去奢望。
她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担心了,每晚睡在皇宫,那种担心与不安都会将她包围,一层一层得裹住,窒息感甚重。
她多担心啊,担心如此耀眼的他,身边竟有个如此平庸的她,担心他的显赫家世,竟要与并非什么簪缨世家也并非什么富贵人家的江府有所牵扯,之后众人知晓他对她有的那一丝偏爱,扒着他吸着他的血,到最后,他厌烦了,看见她都不耐了。
她真的宁愿,她与他二人之间还能温存着一些美好,而不是厌恶,她一想到他会厌恶她,心脏都忍不住一阵阵抽疼。
与其没有任何结果,所以为何还要存有这层关系呢,若还继续与他下去,早晚一日,她会继续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江洛儿苦笑着:“难为三哥还与我说那么多。”
萧长颂听她的语气,察觉到几分不对劲,他的眉头开始皱起。
“只是,那并非我今日在马车上言语的全部缘由,今日所说,也并非气话,”江洛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明白三哥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为何三哥你偏生对我纵容至此,但我不喜三哥,三哥非我良人,更不是我心上人,还望三哥与我,今后莫有任何牵扯,只当从未认识过。”
这夜,是彻骨的凉。
萧长颂未说任何话,江洛儿也不敢看着他,可扫过的一眼,他的面容无情无绪,许久后,他走了。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江洛儿腿软得不得不撑着旁边的石柱,眼眶不自主泛红,泪直直地掉了下来。
白露在院子里等了许久的江洛儿,终于等回来了,却发现自家姑娘脸色极其苍白,眼眶处红得厉害。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白露细细叫唤着,搀着江洛儿进来,搀进来的那一刻,江洛儿苦笑着对白露道:“我与他,是不会再有可能了。”
白露不知道自己姑娘口中的‘他’是谁,正想问,姑娘已经推开她,自个儿踉跄着回到床边了:“让我歇会儿,白露。”
第68章 罚跪(上) 这一个漫长的夜。次日……
这一个漫长的夜。
次日天还未亮, 白露轻悄进屋,发现姑娘已经醒了,对镜画眉, 许是察觉到她进来了, 偏头淡笑:“这么早?”
姑娘的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 眼下轻描眉形, 唇上粉再施檀色,少了几分明艳夺目,多了几分淡雅婉约,走近些,还能闻见茉莉清香。
“奴婢就是过来瞧瞧姑娘, 本以为姑娘还未起呢, ”姑娘不提昨晚的事,白露自然也不提, 她凑近些, 惊奇道:“这口脂怎的还有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