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远离他,躲避他。
方才以为是错觉,眼下是确定了。
这场面与对话实在过于尴尬,江洛儿似乎也意识到她对他的那份疏远,已经被他察觉了,也是,他可是萧长颂。
他是在她出宫之际过来,想来也是知道她回家一事了。
他定是要问的,倒不如她自个儿说了,既然说了,不如一次性做个了断。
“三哥。”
江洛儿垂眸,轻声道:“我要与你说一声,我要回江府了。”
“我知道,我来便是要问你此事的,”萧长颂慢慢道,说完此话,他唇角微起,似有着一丝自嘲,“你说要与我说一声,恐怕我不来,你便不与我说了。”
江洛儿没有反驳,沉默了一会儿,应了萧长颂的这句话:“是。”
‘是’字落地,马车内一片安静。
安静过后。
“好一个‘是’。”
他的声音无情无绪。
他定是生气了,江洛儿想,但咬了咬唇,还是继续讲:“我这几日想了许多,觉着还是回江府更好,我这个身份不便常久留在宫中,回家更安心些。”
她顿了顿,看了萧长颂一眼,又垂眸道:“自打我进宫以来,虽说刚开始有过误会,但后来一直都是你教导着我,我感激不尽,你一直同我说的话,我都记着,但那些话你说可以,我要是那般做了,到底不符你我身份。如今我又要回江府了,今后自然是不再相见了,便未事先与你说,毕竟,出了这道宫门,或是出了这地儿,以后许是陌路人了。”
用词客气,疏远至极。
表面轻描淡写,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再相见。陌路人。”
许久之后,江洛儿听他重复这两句话,抬眼对上他,他的脸上是她未曾见过的冷淡,随后,他似是用了极平常的语气道:“江洛儿,你有心吗?”
她沉默。
萧长颂看着她:“你把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江洛儿未躲闪,与他视线交织,道:“三哥不清楚我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离了这皇宫,我与三哥便再也没任何关系了。回到各自的生活,三哥日理万机,娶妻生子,而我待在闺阁,之后嫁于心仪男子,自是不会再相见,与陌路人有什么分别?”
萧长颂笑了,而笑意未达眼底,还是那般自持、克制:“世人说我言语诛心,我瞧你比我更胜一筹。”
且语气越来越平淡,若非听内容,定会以为他不过说了句平日里吃什么的日常话。
“你方才说心仪男子,是何人?宋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