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在前几日晚上同太子爷发生了点不可言说的事,自然无需跟太子爷客气。
掌柜并没有给宁绥和周鹤安排最好的厢房,毕竟他不晓得他俩的身份。
京城玄师一行,还有好些个尊贵的,目前还是黑户的宁绥自然不能同他们比。
不过宁绥并不在意。
就算这没客栈,要他歇在林子里他也无所谓。
左右他人已经死了,感觉不到冷,也不需要睡觉。
也是周鹤坚持让他来宁回的。
至于原因——
周鹤将背后的箱子放下,偏头看了一眼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到软塌上去的宁绥:“还疼?”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半点的揶揄戏谑,有的只是温柔和关心,但越是如此,越是叫宁绥的脸绷的冷硬。
宁绥面无表情的抬眸瞧着周鹤,没有吭声。
但周鹤能明白他的意思,原本真切的关怀瞬间化作了笑意:“好,我不提了。”
于是宁绥又偏头去看窗户。
驿馆毕竟不是客栈。
他没法从高处俯视底下的街道,从这也看不到街道,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郁郁葱葱的高大的树木。
这儿的树木都没有树叶,只有光秃秃的树枝,上头还结着冰锥垂下来,瞧着有些瘆人,但却也别有一番野趣。
宁绥虽在京城生活过,也瞧见过大雪纷飞的日子,但还是头一次瞧见这样没有落雪也没有落雨却结了这么长的冰锥的情形。
这地方地上也没有积雪,地面干燥,瞧着这几日是没有落雪落雨的,只是因为天气真的过于冷所以才形成这样一幅情形。
宁绥倒不好奇没雨怎么结这么长的冰锥,他只是习惯性的看窗外。
他在看外头,可周鹤却在瞧他。
那日晚上留下的痕迹还存留在宁绥的脖颈上。
其实不怎么打眼,宁绥往常总喜欢低着头垂着眸,又有披散的头发做挡,一般瞧不见。
可他现在这样偏头拉长了自己的颈线,黑发下若隐若现的暧.昧便展露在了周鹤的眼前。
周鹤微微歪头瞧着,眼里的笑意宛若浩瀚星河点点璀璨发光。
其实他的眼眸真的很漂亮,是任谁看了都无法移开目光的那种。
但那双眼在对上旁人时,有着的只是恰到好处的温和,甚至还有几分疏离。
只有面对宁绥,周鹤的眼里才像是有星辰。
无论宁绥有没有看他,他始终注视着他。
宁绥侧首看了一瞬,随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背倚着窗户瞧周鹤:“他们什么时候到?”
周鹤捻着手指算了算:“到了。”
他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阵喧哗。
倒不吵闹,只是热闹的很。
听脚步声,宁绥能够辨出来了几十号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