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不能出手。
宁绥仍旧没说话,他对这些没有半点兴趣。
再往冷血的说,他生不出什么同理心,亦不会共情。
人类的悲欢,本就不相通。
周鹤也知道,所以他没再继续往下说,只道:“我给他算了一卦,其实他命中虽带煞,但本应是平安顺遂的命,潭州玄门这边的术士……算出来的命,无论是谁算的,都不一定准的。”
他将手放在了宁绥的脑袋上,轻轻的替他顺着毛,语气也十分温柔:“先前我教你,教错了件事,现如今我把它纠正过来。”
“宁宁,你不要为别人而活,你得为你自己而活。”
宁绥听到那个称呼时,率先冷冷的看向了周鹤。
至于后头的话?
不好意思,我们太子爷最大的本事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周鹤也不在意他的装睡,只笑着瞧他。
能把宁绥这样的人惹毛,也是他的本事。
能叫宁绥多流露出点人该有的情绪,他也觉得满意:“名字取来不就是叫人喊的?这么在意作甚?”
他逗他:“宁宁?”
宁绥面无表情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这个称呼最初来源于他的生母,后来他生母过世后,便鲜少有人这样喊他。
哪怕是他的生父,也只是偶尔才会扭捏而又不自然的喊一声“宁宁”。
然而恰巧是那一日在无归山,他生父来看他,便喊了这么一声,叫周鹤给听见了。
宁绥还记得他当时握着竹竿做的鱼竿,轻挑着眉回头瞧他们,语气带着讶异还有点意味不明的重复了句:“宁宁?”
随后他就接了句:“多可爱一名字,和这小冰山……”
他笑了声,那一声就叫宁绥当即冷了脸。
打那以后宁绥不允许任何人这样喊自己,哪怕是他的生父,他都不允许这样喊。
周鹤看着宁绥手里的线,没忍住弯着眼闷笑。
也就对着他,宁绥才会用这种方式威胁。
小猫看似伸出了自己的利爪,其实指甲早就收进了肉里。
周鹤想再逗一逗,又怕逗狠宁绥直接扭头就走,老狗比难得当人,只好忍一忍。
他正想说点什么给宁绥顺顺毛,就听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周鹤扬了下眉,随后便见小二推门走进来:“宁师,您点的鱼好了。”
他说完才瞧见坐在角落里的周鹤,瞬间就明白了:“周师。”
周鹤一点也不意外那个看似什么也没听的人已经帮他点了,他走过去坐下,在小二摆盘完起身离开时对着宁绥招了招手:“来,一块儿。”
宁绥看都没有看那桌上的美味一眼,哪怕他已经嗅到了鱼香。
周鹤也不急,慢条斯理的挑着鱼刺:“我们是不会饿了,但口舌之欲总可以满足一下吧?还是说你不喜欢吃鱼?可当初在无归山上,你也没挑啊。”
不过……
宁绥好像没有什么不吃的。
宁绥总是这样,便是周鹤,也瞧不出他的喜恶。
他对任何人任何事的感情都过于淡了点。
等到周鹤把一桌子的鱼都吃完后,他便自己收拾了碗筷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