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寡稍微缓了缓,又想起周鹤那句“我是他师父”。
好了。
陈寡自此宣布去世。
他迷茫的看着宁绥甩线捆上一些隐秘的关节处,随后用力让提线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顺着线蔓延到木偶身上。
原本透明的线变得血红,深棕色的木偶表面也流转起了血线,随后金光一闪,原本丑陋的木偶便变成了个看似木讷的侍卫。
点木成偶。
偃术的最高境界。
木偶打上了他的标记,魅便无法将其变走了。
就好似宁绥身上的法衣,魅没法动一般。
陈寡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周鹤却在旁边捻着手指“唔”了一声:“你这审美还是一如既往的……”
宁绥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周鹤便失笑住嘴。
这木偶虽生了人相,但和陈寡见过的那些其他厉害的偃师做出来的漂亮可人亦或是风流倜傥的木偶完全不一样。
宁绥做的木偶是典型的国字脸,却配了个豆大的眼睛,瞧着有些魁梧,表情呆板。
曾经宁绥也被人问过为何不做点好看的木偶养眼。
但只有周鹤和宁绥才知晓,是因为某位道长说过宁绥一句话——“你这木偶是去做祸国妖姬的还是去玩美人计的?可以啊小朋友,脑子里装了不少阴谋诡计啊。”
周鹤本就是一句玩笑,想逗着宁绥说几句话,但自那以后宁绥的木偶就和好看搭不上边了。
因为他自个儿也觉得反正木偶就是要送上去跟敌人打架的,做那么好看作甚?
宁绥收回自己的视线,扯了扯自己的提线,上头的血全部都被木偶吸收,他的伤口也很快就愈合,只留下浅浅的一道伤痕。
木偶随着他的扯动走到了他身侧,却没有开口说话。
宁绥做木偶从不做能开口说话的那种。
木偶走到他身后站定,宁绥便看向了陈寡。
陈寡呆呆的看着宁绥,小心翼翼:“……宁师?”
宁绥眼睫都没抖一下。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是宁绥翻译器,陈寡愣是没明白宁绥为何要看他,也愣是没明白自己为何要站在这。
他就该刨个洞把自己塞进去!
周鹤替宁绥开口:“你没必要喊宁师,他不大喜欢这称呼。和以前一样就好。”
他顿了顿:“哦,你也没必要喊我道长,我也不大喜欢这称呼。还有就是玄门那边暂且保密。”
陈寡吞咽了下喉咙:“……那、那我……”
宁绥没说话,周鹤笑了笑:“你要乐意跟着就跟着,他对这些都无所谓。”
陈寡愣愣的点头:“好、好……”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那、你们是、是死了复活还是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