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纳的王都要大魏天子下旨册封,更不用说翁主世子了,随意寻个宫人送了来,届时大魏这边一瞧,从未册封过这样一个翁主,那便是欺瞒之罪,谁也承担不住。
正是因为自幼便知道自己的命运,故而褚师黛才养成了骄纵的性子。
于她而言,能无忧无虑的日子不过十数年,自然要依着自己的想法而活。
今天这话,若是换了旁人说,她立时三刻便会发怒,但艾芝是自幼便跟着她的,两人之间有几分情谊在,因而在听了后,她只是微微皱眉,接着道:“这事我也未料到,当时不过是腿有些麻了,故而没站稳,这才御前失仪。不过……”她说着顿了顿,半刻后方续道,“这大魏果真是美人多,陛下生得也甚是俊朗。”
艾芝:……?
“但还是长公主最好看,性子我也喜欢。”她自顾自说着,“看刚才那样,只怕长公主不是很喜欢陛下,不然也不会总是不同陛下说话了。”
艾芝:求求您快别说了!
第十五章 凭什么只有他一人,在苦苦挣……
回去的路上,穆染坐的是祯明帝的小玉辇。
尽管以往除了帝后,极少有旁的人能同天子同乘,照规矩也不应如此。
可眼下整个祯明帝才是大魏之主,他要做的事,无人敢置喙。
更不用说,那个和他同乘的还是穆染了。
因为在他尚是太子时,这样的事便时常发生。
这御前的人多数是当初东宫出来的,因而对这样的情况也早已见怪不怪。
小玉辇内,穆染坐在祯明帝身边。
因着这小玉辇外还有旁的内侍,故而穆宴也未展露地太过,两人只是并坐着,同先前的小翁主和穆染一样。
可辇上有布幔遮挡,外面轻易也看不见内里是何种情况,故而穆宴的指尖扣在对方的掌心上,两人交握的手中,是先前那个跌落在地的手炉。
这手炉在两人从太液池离开后,便有内侍专程收拾了起来,在上这小玉辇时,便交回了陛下手中。
穆染在穆宴身边落座后,对方便将这手炉重新放回她手中。
“皇姐,朕很难过。”那时,穆宴看着她,眼底深处一片暗沉,没有一丝光彩,“你竟将朕给你的东西这样随意处置。”
他的掌心压在穆染的手上,看似随意一放,可实则含着暗劲。
穆染若是没动作便罢了,但凡她指尖稍稍一动,对方的手便直接一收,让她连挪动一丁点都做不到。
看着对方的神情,穆染知道,他这是生怒了。
“只是下意识的举动,陛下莫要在意。”
穆染徐徐解释道。
她知道穆宴是不悦她这样轻易将那手炉丢在地上,也知道对方生怒会怎样,故而罕见地解释了句。
可她未料到,自己这话说完后,对方面色并未缓和,反而嗤笑一声。
接着便转过头,整个回紫宸殿的路上都未再开口说一句。
只是扣在她手背上的指尖,愈发用了几分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