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把灵云连推带搡的送到花轿上了,又冲她摆了摆手,灵云无奈,只能不情不愿的走了。
见轿子走远,林灵儿目光一冷,对彩月说,“把进皇城的腰牌拿给我。”彩月忙不迭的进屋,不时便抱了一个红漆木匣出来,打开后只见一枚青玉牙牌静静的躺在里面。
那一日太子刚离开包厢,随后就有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这个可以自由出入东宫的青玉牙牌,传太子口谕给林灵儿,如果她接了这个牙牌,他们之间的协议即刻生效,如若不接,后果自负。
林灵儿轻轻从木匣子中取过牙牌,绿莹莹的玉石,通体清翠,手感冰凉,眼中倏然一热,转手把它揣在袖里,对彩月说:“你去坊市租一辆马车,与我出门一趟。”
待马车到了门外,林灵儿已经换了一套深色胡服,顺手戴上幂离,她疾步走出大门。
彩月等在马车旁,伸手扶她上车,林灵儿登上马车,刚要撩帘进车厢,她手一顿,猛然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她暗笑一声,是我多心了。
皇城东边的侧门直通太子的东宫,到了殿门口,林灵儿给守卫出示了青玉牙牌,两个守卫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守卫转身跑进去通报,另一守卫把牙牌还给林灵儿,客客气气的说:“娘子稍等片刻,待我们进去通报一声。”
未待多时,一个内监模样的人,恭身跑过来,在林灵儿面前行了个礼,尖声道:“娘子请跟我走,殿下在里面等您。”
深吸了一口气,林灵儿跟着来人走了进去。
穿过层层宫房,走过几曲游廊,终于来到了太子的寝宫,那内监在门槛处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就止步不前。
林灵儿小心翼翼的踩脚进去,还未站稳,却听那内监从外面关上了门,心跳停了一拍,林灵儿倏然转身,急急的“哎”了一声。
“你怕孤?”太子的声音悠然传来,林灵儿惊惶转身,看到了他阴冷的一张脸。
“太子殿下也说话不算话么?”强忍着心里的小鼓砰砰,林灵儿开门见山的问。
太子仰着头,拿眼觑她,“此话怎讲?”
林灵儿施然跪下,正色道:“听闻皇后今日召了两位柳夫人进宫,她二人正好都是能拆穿长姐的身份的人,而皇后前脚见了她们,后脚又召了长姐明日入宫,不能不使人联想。”
“联想到我向母后告密?”太子的声音高远而冷清。
扬州一行林灵儿才第一次接触到太子,虽知他贵为皇储,但因着是在宫外,皇家威严难免弱一些。彼时在林灵儿看来,太子不过就是个生性寒凉的富家公子而已。
可是,入了这东宫,被这森严的气氛包围,林灵儿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君臣有别”,她甚至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中,太子那阴鸷的性格似乎也可以理解。
她嗫嚅着,不敢开口,这要是承认了,就是亵渎皇后和太子,若是不承认,这厢冒死跑来是干啥。
“孤一向说话算话,你既接了我的牙牌,我自会替你保密,至于母后那边,等我弄清楚再做打算。”见她吓成了小可怜,太子语气稍稍软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