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放我下来。”林灵儿挣扎道,这小土坡有啥好玩的,她可不想满身泥巴。
别别扭扭的就这么一路被抱着下了船,入了林子,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从林子另一头出来了,林灵儿抬头,惊喜的得险些从怀里掉下来。
这里和刚才完全不同,脚下是柔软的白沙,清凌凌的水柔柔的冲洗着沙滩,远处碧波澄静,水光潋滟,葱翠的水芦苇站的像密不透风的绿墙,旁边几只大白鹭,或飞或栖,为这一方天地徒增了些许出世的味道。
“好美啊!”赌气的小脸上终于展开笑颜。
轻轻放下怀里惊呼连连的小人儿,陆渐离悠然道:“这里是入江支流冲出的一个小沙洲,沙子细腻,环境清幽,因为背对大江,一般人都找不来。”
“那你怎么找到的?”林灵儿问道,因着刚才对这的嫌弃,她脸上不觉爬上了一丝羞红。
江上贸易就如老虎嘴里拔牙,凶险异常,要对抗天气的暴虐,匪患的猖獗,同行的欺压,青运帮之所以迅速扩大,抓住了时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和董叔以船为家的那些年,为了和水匪周旋,这大江两岸的每一根草,每一粒沙他都清清楚楚,更不要说这一方圣地了。
可是,这些也不便与她说,遂只一笔带过道:“我出船的时候偶尔遇到的。”
不等他说完,林灵儿已经轻盈的跑到水边,撩起裙子,挽了袖子,伸出素白的玉手,划着水玩。幸得今日出门前,念及码头商街人多,她特意换了一身窄袖胡服样式的便衣,否则衣服岂不累赘。
微凉的江水掠过皮肤,爽快极了,林灵儿看白鹭粉红的小脚踩在水中,心里止不住痒痒,她狡黠的看一眼陆渐离,还未开口,对方就已经摇头。
她央求道:“我看话本里,赶海姑娘就赤脚走在沙滩上,当时好生羡慕,这里虽然不比海边,可是好容易有一片沙地,就让我赤脚走一走嘛。”
“以后更没机会了,就一会,好嘛?”她期期艾艾的补充道。
陆渐离不置可否,虽说艳阳高照,可毕竟入了秋,江水寒凉,女子足底又是气脉所在,入了凉气可不好,但是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不忍拒绝。
没反对就是同意了,林灵儿坐在水边就开始脱鞋袜,脱到一半忽又停了下来,脸红着偷瞄一眼旁边的人。
陆渐离眼尾上挑,蹲下来帮她褪去绢袜,藕节一样白嫩的小脚露了出来,鲜的能掐出水来,微微一窒,他轻笑道:“赤足被窥,可是要嫁人的。”
林灵儿快速收回玉足,一边脱另一只脚,一边没好气的道:“横竖我已嫁过你一次了,看就看吧。”甫一说完她就后悔了,无心触碰到了两人都刻意回避的话题。
说好扬州之行结束就一拍即散的两人,产生了既不合理又别扭的情愫,两颗心小心翼翼越靠越近,却谁都没有勇气挑明。
陆渐离的心里仿佛被扔进了一颗小石子,清脆一声,荡起圈圈涟漪,他眸光凝在那张绯红的小脸上,伸手想去抚她的面颊。